昌安城中,八卦最快。
沒出兩日,外頭的風便吹到了三皇子府上。
甯璋正坐在院子裡嗑瓜子,順便翻着府中開銷賬目,聽文橋和藏冬說着裡頭的門道。
龍禾打從外頭回來,手裡拎着一個新鮮柳條藤蔓編的籃子,說是在河邊和趙嬷嬷遇上,閑聊了幾句,趙嬷嬷順手編了隻籃子給側妃插花,也算是孝敬。
趙嬷嬷是原來三槐北所的老人,雖然以前對尚遠也算不上多麼周到,但至少好過藍明玉指派過來的那兩個嬷嬷,尤其是跟她們兩個一比,她現在就恨不得争先恐後地對尚遠好一些。
甯璋瞥了一眼,道:“蠻有意思的,比将離手巧。”
将離的聲音從裡頭傳出來:“還沒見過誰比我的手笨。”
龍禾笑道:“這籃子倒也罷了,還有一樁外頭傳的風流事,趙嬷嬷當閑話講給我聽,那才有意思呢。好久沒聽過這麼稀奇的事兒了,說起來跟側位的娘家還有些關系。”
文橋道:“你就愛聽這些有的沒的,快别在側妃面前嚼舌根。”
“别攔着她,我倒要聽聽。”甯璋示意,“橫豎悶在這院子裡無趣,聽一耳朵也好。”
龍禾勝利地沖文橋揚了揚下巴,趕緊湊到甯璋身旁,開始眉飛色舞:“聽說前兩日有一歌姬,帶着一男一女兩個娃娃去了昌安府衙門擊鼓鳴冤,狀告藍泰和抛棄她們娘三個。昌安府尹問詢之後,才知道這歌姬原是藍泰和的想好,被藍泰和忽悠着生了兩個孩子,這之後便不認賬了。她去藍家找過,卻被藍家趕了出去,這才去昌安府的衙門評理。這一則也就罷了,卻又牽扯出其他好多個姑娘,說是藍泰和也如此這般忽悠着要娶她們做正頭娘子,可是占了她們的身子便鬧消失,約莫三四個人站出來,都要藍泰和給一個交代。”
文橋小聲勸了一句:“别人家的事,與咱們有什麼相關。”
甯璋卻感了興趣:“昌安府尹還是王逸仙嗎?”
龍禾道:“正是!那王家和藍家說起來還有一層關系呢,說是藍家那位嫁給魯國公嫡長子的小姐跟顔家大小姐關系比較好,顔家那大小姐嫁給了王家的公子,這繞來繞去的,大家就都繞到一起去了。所以說那王知府對這些狀告之人一概不應,全都找了些罪狀攆出去了。”
文橋實在忍不住,又瞥了她一眼:“這與側妃娘家有什麼關系?”
要是眼神能自己動手,龍禾的嘴已經被她牢牢捂住了。
龍禾也不知是沒懂她的意思,還是實在熱衷八卦,義無反顧地繼續道:“到這時候原本還沒有關系,可是這事才鬧了一天,到第二日,大街小巷的說書先生便開始講另一樁故事,說是那藍泰和中意的是孟家六姑娘,已經跟孟六姑娘定了親,對她很是上心。自從他心中有了孟六姑娘之後,便不再出入風月場所,恨不得表一個忠貞不二。聽說孟六姑娘知道外頭那些事情之後,心中難過,便要退婚,藍泰和急得跟熱鍋上螞蟻似的,這兩天就在使勁挽回這樁婚事呢。”
甯璋忍俊不禁:“這故事說的挺離譜的。”
“誰說不是呢?原本那些風月女子的事還傳的沸沸揚揚,可是一夜之間,就像串通好了似的,大家就都開始讨論藍泰和跟孟六姑娘的心有靈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