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先後見過衛瀾、梁英後,卻一直沒聽鬧出什麼動靜來,令璋反倒有些坐不住。也不知那份藥到了甯璋手中沒有,眼見着就快十二日,若時日已到,衛瀾發覺那藥其實毫無作用,恐怕就要遭殃了。
令璋是心狠膽大了些,可是一想到自己辛苦培養起來的名聲恐怕要在嫁入藍府之前賠上了,難免着急。此事要圓,一則在藍泰和那邊,一則在宮中。
她先叫人去宮中打聽,這些日子誰到過宜明宮、裡面發生了什麼,但凡能沾上的都算數。可是宮中畢竟派系森嚴,雖然她是藍家未過門的媳婦,但既然未過門,自然是什麼都打聽不來的。
與此同時,她又叫人旁敲側擊地給藍泰和警警神,提醒他莫忘了,這回興州的事沒派他去而派了尚遠,就是為着叫他将家中事料理好,若是家事不定,還不知後頭因此事生什麼是非。
藍泰和将這些話聽了進去,轉身就去找皇後張羅迎親事宜,将這婚事大張旗鼓的操辦起來。
藍明玉中意令璋,便又傳她入宮,親自告知此事,叫她好生準備着。
兩人場面話說了許多,談話也算入港了,藍明玉才屏退左右,隻問她那散功香究竟中不中用、從哪兒拿的,怎麼卻不見效?
令璋大為詫異。
之前她專門打聽了章國有一處叫金屋的地方,隻要給錢,什麼邪門古怪的東西都能買得到,這藥就是她的小厮專程去了一趟金屋買到的,且取藥的時候那邊人還專門叮囑,這散功香沒有解藥,一旦用了就沒後悔的餘地。她後來找人開的增益補氣的方子不過是個花頭,怎麼可能就把甯璋的内功給補回來?難道散功香是假的?
她便又追問皇後怎知散功香無效。
皇後提起了前幾日發生的一件事。
論理,藍明玉一開始将甯璋關在宮中,主要是為了提醒尚遠,叫他顧念着甯璋的死活,别在興州瞎搞。這法子倒也有效,那些信傳到尚遠手上之後,他果然沒在興州多耽擱,敲了一筆銀子便急着趕回來。唯一沒料到的就是興州知府張艦提到的那個認罪書,要真是傳到祁帝眼皮子底下去了,尚遠再好端端給他吹吹耳旁風,那才真是棘手。
為今之計,必得讓尚遠亂了陣腳、出了岔子,讓他所行之事失去祁帝信任,那他以後再怎麼吹耳旁風,也就顯得大打了折扣。
藍明玉稍稍指點了兩句,朱顔就深刻領會了她的意思,安排了兩個生面孔去宜明宮的路邊叽叽喳喳。
一個說,“聽說三皇子在外頭用不正當的手段扣了些銀子,連一分一兩都沒入官家的賬。”
另一個說,“這也太貪了。聽說藍大人就等着他回來呢,到時候把他攔在昌安城門口,銀兩直接押送到府庫内,他若是不認,便是欺君。”
一個說,“那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我聽娘娘身邊的人說,三皇子一路上押送的那些箱子根本就是空的,真正放銀子的箱子不在他身邊。便是當場扣下了,也什麼都搜不出。”
“那豈不更是大罪了,欺上瞞下。倘若真是空的箱子,恐怕三皇子說什麼都圓不了了。”
她們背對着宜明宮旁邊的亭子聊的熱火朝天,恰好被亭中的尚妩和甯璋聽到了耳朵裡。
尚妩擰着眉頭,雖然替尚遠憂心,但是又怕這番憂心顯在臉上,便顯得好像尚遠真有什麼似的。她小心地瞥了一眼甯璋,還怕甯璋沒她這麼冷靜,沒她這麼思慮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