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妩一邊嗑着瓜子,一邊虎視眈眈地盯着南宮雲和楊訪煙,感覺這兩個人湊到一起憋不出什麼好事來。關鍵是再看藍明玉一副溫良恭儉讓的神情,又覺得這情況簡直壞上加壞。
她愁的眉頭都擠到一起,胳膊肘搗了搗甯璋:“那個姓楊的就是皇後的走狗,她去你家,還能有你好日子過?南宮雲也未見得是省油的燈!她一準要搶三哥!你現在還看戲,往後——”
“往後不得近距離看戲?”甯璋開心地嗑着瓜子,“誰家沒點雞飛狗跳的事,藍泰和家後院不甯,難道她能放任我們後院安甯?就算不是楊姑娘,也有柳姑娘樹姑娘的等着,這點小事,難不倒我。”
“這點小事?”尚妩的眉毛簡直擰成一鍋,“我感覺你也不擅長處理這種小事。”
“亂拳打死老師傅。不懂不一定不行。”甯璋眼觀六路,既盯着尚遠那邊的動靜,同時又瞥到了入席處,藍泰和跟令璋姗姗來遲。她朝尚妩挑了挑眉毛,往令璋那邊瞧去。
尚妩這會兒看到令璋,忽地想到前幾日昌安傳的八卦,便再湊近一點跟甯璋說:“哎,忘了問你那事兒——聽說藍泰和在外頭養了個小妾,被你家六妹妹發現了,說是這事鬧得大不愉快。哎喲,說起來就好笑,當時藍泰和為了娶你那個妹妹,可是連興州的差事都不管了,滿昌安城都知道他把孟家六姑娘當成第一要緊事,誰知這成親還沒半年呢,轉眼就瞧上旁人了。所以說——”
儀妃的眼刀殺過來,低聲斥道:“平日就是這樣教你的?隻管胡吣。”
尚妩怯怯地吐了吐舌頭,老實巴交地垂首坐遠了些。
儀妃翻了個白眼,不動聲色地往莊妃那邊靠了靠,就着這話題跟莊妃咬耳朵去了。
後宮裡沒什麼東西能比八卦傳的更快。
藍泰和與令璋的表情都成了台上的戲碼,好事者留意着兩人的表情,連猜帶編地捏造出許多轶事。即令席間有許多孟家、顔家人,可八卦心起來,藏是藏不住的,一時間許多人都接二連三地咬耳朵去了。
樂璋最好事,笑嘻嘻地朝令璋招了招手。
藍泰和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見有人招呼,便拍了拍令璋,讓她過去,自個兒則轉身往皇子堆裡應酬去了。令璋也不好發作,隻是體面笑着跟樂璋點了點頭。
樂璋迎上去,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我若是你,還不如不來。來了也是讓旁人看笑話。”
令璋面色淡淡道:“原來三姐姐還有這種覺悟,可也沒見以前哪次熱鬧缺了三姐姐。”
樂璋笑道:“我與你自然不同,我原是個側妃,自是應當尊重王妃。王爺王妃對我都好,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隻不像有些人家,明明是個正妻,卻連外頭的戲子都比不上,若真如此,便很不該大張旗鼓地在外頭宣揚。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原來這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了,沒得叫人看笑話。”
令璋道:“姐姐也知道她不過是個戲子。玩物而已,不值得拿上台面說。不過姐姐恐怕是有感同身受的情意,那我隻能祝願姐姐求仁得仁,學學外頭的戲子,怎麼把十王爺的心栓的牢牢的。”
令璋雖然面不改色地把每句話都怼了回去,但心中已覺得受了奇恥大辱。她強忍着臉色坐到席中,隻盯着自己的席面,餘光也不往旁邊分。
樂璋原想再高聲追着嗆兩句,看到十王妃投來的目光,便忍了忍,隻跟了句“那妹妹最好也能求仁得仁”,便息事甯了人。
席間的吵鬧自然都被藍明玉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