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歸兇巴巴道：“那倒沒有。陸天縱也是為着将離來的，你把将離連累成這樣，等他收拾你。”

“他們是不是已經知道了……”甯璋話說半截，咽了回去。

也不知道她内功盡失這事已經傳到誰哪兒了，甚至不知道當歸是否知道。但看當歸氣成這樣，恐怕不隻是為了這次受傷。

提到這茬，當歸更氣了：“他們要是知道，恐怕這會兒就來把肅親王府給掀了。你失了内功，竟然跑去找咫尺樓幫忙，也不同我說一句。咫尺樓能幫你什麼忙？陸離治你到現在，把你的内功治回來了嗎？這裡一群三腳貓功夫的人，也能把你給算計了，你可真是……讓師父師娘知道，他們準得氣死。”

“我知道。”甯璋嗫嚅了一句。

就是怕丢人丢到隐州，才一直不敢說。

不過甯璋還是又虛虛地補了一句：“陸師兄已經把我的經脈全部修複了，再練不難。……你有法子讓我重回巅峰？”

當歸欲言又止，氣得臉憋得紅一下綠一下，又白了回去。她似乎很不想說，但還是叮咛了一句，“法子都是人想出來的。事在人為。”

甯璋歎了口氣。

她躺在床上想了一會兒，想清楚以後，囑咐當歸對外封鎖肅親王府發生的一切事情，讓龍禾安排人給忠義伯府令璋那邊傳個信兒，就說将離已死，甯璋也中毒頗深，整個肅親王府沒了主心骨，正在偷偷尋醫問藥，恐怕情形不妙。

這院子被文橋和龍禾守得死死的，當歸來的消息也沒人知道，丫鬟随從們隻瞧着文橋和龍禾兩人進進出出，她倆的表情也都淡淡的，誰也不知裡頭情形到底如何。

龍禾前前後後吩咐了三個心腹出府，那三個人耽擱了許久都沒回來，龍禾踱來踱去，又叫了個管外頭灑掃的小丫鬟上前。

這小丫鬟是藍家安排的人。龍禾早發覺此事，當時禀告甯璋，甯璋叫她按下不提，隻暗中提防着，等到要用的時候再說。

如今便是要用的時候。

龍禾跟這小丫鬟說，前面派出去三個人去找解藥，誰知一個都沒回來，也不知還能不能指望的住，她隻能再托付這小丫鬟去給肅親王送個信。她将肅親王如今所在的驿站地址寫給那小丫鬟，叮囑她千萬不要聲張，如今肅親王府外強中幹，将離亡故，沒人能守得住王府，切不可讓外人知曉。

因為不好聲張的緣故，也不能從府上派車馬，龍禾給了小丫鬟一筆錢，讓她上外頭雇個車去。

那小丫鬟一臉緊張地應承着去了。

當天晚上，梁英便上門了。

她風風火火地闖進來，定要親眼見到肅親王妃。一開始龍禾還攔了一把，梁英直接将她推搡開，喊着“都幾時了，還要不要救命了”，便橫沖直撞地進了正院。

家丁要發力攔住，龍禾使了眼色，叫他們意思一下，被梁英闖進去算了。

房間裡隻有文橋守着甯璋。她給甯璋喂藥，一小口一小口的，總是喝不進去，順着下巴流下來，她就得忙不疊地替甯璋擦拭幹淨。文橋眼睛熬得通紅，也不嫌累，就這麼來來回回地做事。

梁英忐忑地瞧了一眼，問：“肅親王側妃一直這樣……沒醒過？”

文橋道：“醒過，但昏睡過去的時間多。一日日拿參湯吊着，可身體還是這般垮着，也總不見好轉。”

“宮裡的太醫怎麼說？”梁英又問。

文橋沒作聲，低着頭隻管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