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她沒跟孟肇戎說,先去找了孟老太太。她知道有些話跟孟肇戎說便是吹枕邊風,而跟孟老太太說,便可以隔岸觀火地達成目的。
顔雙儀把藍泰和如今在興州做的事美化成為國為民的大事,而且興州又是孟肇戎起家之處,旁人不知興州艱難,他們孟家自當是知道的,要不趁着這時候主動請纓去幫一把,等祁帝覺出興州情況危急,調遣他人相幫,這名聲便與孟家沒有絲毫相幹了。
“猶記得當年甯璋入宮做公主伴讀,隻因遇上了宮變,出來搏了一搏,聖上盛贊咱們孟家鐵腕治家,子孫都是好樣的。知道的是說老太太治家嚴謹,不知道的,隻當是陸家的兒女才有才能,便有那起子小人說起夫君的不是來,實在難聽。”
顔雙儀說這番話的時候,絲毫不像邵筝兒那般柔弱可憐,反倒是捏緊了拳頭,好像恨極了天道不公。
氣氛一下被她的剛正不阿烘托到了點上。
孟老夫人自個兒悶頭想了想,等顔雙儀走後,便叫人去門上盯着。一等孟肇戎回來,就把他叫到雲遠齋耳提面命一番。
整個孟家能治得住孟肇戎的也就是孟老夫人。
顔雙儀不知道他們娘兩個的對話如何,有用就行。她知道肯定有用。
沒過兩日,孟肇戎果然主動上書祁帝,要将孟家軍撥往興州支援。祁帝體恤他年長功高,未出大差錯前,不必他親自章兵,隻叫軍中親信将領帶去興州即可。
這消息還沒出來之前,其實衛夫人偷偷與尚遠通了往來,問他究竟處境如何。
尚遠回複:靜觀其變,勿要參與。
衛夫人心中有數,趁這消息公布之前,便說身子不适,要林疏雲和王正瑛陪着去鄉下莊子小住些時日。
林疏雲答應得爽利,又去跟顔雙儀交接了一下她手裡的事。這家原是顔雙儀當的,林疏雲不過幫襯着些閑雜的事。偏這些雜事顔雙儀也看重,大少奶奶這一走,自是她獨攬大權。顔雙儀便一口應承下來,又關切了幾句,叫林氏多仔細些婆母的身子,也跟着去外邊散散心松快松快的好。
王正瑛呢則是本來就自修了清靜無為的性子,她與孟知崇端得是個相敬如賓,若是在伯府裡一輩子這麼扮着也行,若是搬出去莊子裡單過也可。她照例跟知崇提了一句,請教知崇的意思,知崇對她頗尊敬,便說可以跟去休息休息,若是想回來了随時去接。
她原收拾着要去,不料宋貞兒求上門來,也要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