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執事,售賣定顔丹的修士帶到!”
後堂之中,身穿绯色法衣,面上覆着青銅面具的長須男修手執一枚白棋,正絞盡腦汁同自己對弈。
聞言看向門外,朗聲道:“讓他進來,你去忙吧!”
“是。屬下告退!”築基女修同殷洺使了使眼色,躬身一禮向後退去。
殷洺“眼睜睜”看着女修離去,表面鎮定實則畏畏縮縮的走向堂内。
戰戰兢兢的行了一禮:
“拜見執事大人!”
長須男修放下手中的棋子,一雙冷目直直看向下首。
“你叫陸三元,如今練氣五層。是個黃階丹師,丹符雙修,幾天前在白骨城血月賭坊輸掉二十萬濁石,隻得抵押了一件靈器。”
“說吧,你手中的定顔丹是從哪來的?”
“老道也不願仗勢欺人,隻要你說出這些靈丹的來源,黑市自會替你償還賭債!
反之,你知道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如此短的時間,竟将陸三元這個不起眼的練氣五層修士查了個底朝天!
而且根據陸三元的個人記憶來看,無一處錯漏!
這是何等的可怕。
黑市果然手眼通天!
殷洺心中微突,微垂的雙眼流露出幾分肅殺之色。
想要與這樣的勢力打交道,若沒有笑臉面具這樣的寶物幫助豈非狼入虎口?
陸三元這樣一個練氣五層邪修拿出定顔丹這樣的東西,果然還是引起了黑市的懷疑。
還好殷洺早有預案。
“這……這這…”
“陸三元”被長須男修的眼神吓到,冷汗直流,像一灘軟泥一樣癱倒在地。
“執事大人饒命啊…這東西可不是小人殺人奪寶所得,是小人一位前輩所贈。”
“哦?”長須執事拉長了嗓音,轉身收起方才的氣勢,“你此言可真?”
“真的!小人怎敢欺瞞黑市!”
“陸三元”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小人願将那前輩的住所告知黑市,隻求執事大人放小人離開!”
這便是殷洺的最終計劃,由“陸三元”這個賭徒在黑市面前自然而然的引出“莫恨常”這個築基修士。
從而以更高的修為打入黑市内部,獲得黑市更高的重視。
說來也是巧合,陸三元這個人雖然吃喝嫖賭,但其在丹道上一直有着極高的天賦。
在七歲之時便被一位赤錫大漠的築基舊修(赤錫大漠中的邪修将此前不願歸順邪修聯盟的綠洲土著稱為舊修)看中,收為唯一的弟子。
師徒倆在各個綠洲東躲西藏了十幾年,一直平安無事。
可陸三元心眼活泛,漸漸厭惡這種苦修士的日子,于一年前暗中投靠了邪修聯盟。
他倒也沒有洩露莫恨常的存在,隻是時時索取些賭資。
後來此事被莫恨常發現,陸三元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悄悄在莫恨常的煉丹爐裡放了些從邪修聯盟高價買來的血魔丹粉末。
可歎莫恨常一個築基修士,竟被自己的親傳弟子所害。
發現自己也成了此前痛恨無比的邪修之後,莫恨常憤然自裁。
這樣背叛師門的行為連邪修聯盟也不能容忍,陸三元自然不敢張揚,隻拿了師傅的遺物來到血植園。
此事就發生在三個月前,殷洺得知此事之後,立刻訂下了這個計劃。
隻要黑市執事相信了此事,今日過後“陸三元”這個人就可以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将是黃階築基煉丹師——“莫恨常”。
一個築基丹師的身份足以讓殷洺查探地圖之事。
然而……計劃的很好,黑市的人偏偏不配合。
莫恨常一事太過隐蔽,連黑市都沒得到任何消息。
那黑市執事見“陸三元”油嘴滑舌,疑心他想金蟬脫殼,絲毫不理會方才的話。斷然道:
“不行!
黑市的規矩你應該知道。除非你親自帶我們找到煉制定顔丹之人,否則休想離開!”
“我勸你好好想一想!被關進黑市牢房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傳說黑市的牢房由一種罕見的精鐵打造,内藏數千種刑罰,不僅可以阻隔靈氣,還能抵擋神識之力。
被關進去的人,上至金丹真人,下到練氣修士,最後無一不是哭着求饒。
黑市之人如此咄咄逼人,公然将威脅挂在嘴上顯然是沒将陸三元這個練氣修士看在眼裡。
俯身低頭的殷洺目光微滞,危急關頭,隻得咬牙答應下來。
“執事大人,饒過小人吧…小人願意親自前去帶路!實不相瞞,那丹師是個舊修,是在下的師父…”
……
醜時。
在一個面色普通的築基後期修士脅迫下,“陸三元”恢複本來面目,強裝無事在前帶路。
二人一前一後出了白骨城門,來到三十裡外的一處妖獸巢穴。
此處原本是一頭二階沙蠍的巢穴,後來此妖被一位築基邪修所殺。
也是陸三元偶然發現的。
這個賭徒深谙狡兔三窟的道理,早就将此前從莫恨常那兒得來的靈物放在此處。
還依托附近的一個小靈穴設下隐藏陣法。
原本殷洺想着此事過後再尋機過來查看,誰知黑市之人如此謹慎非要他親自過來帶路。
為今之計,隻得将黑市之人帶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