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銀河,大地晚風,這是他們的世界。
夜神犯的錯,為什麼月神也要承擔?就因為她是他的心髒嗎?
謝椋低下頭,看到了自己的手。
他抓住一片虛空,下一秒,明晰。
沒關系,她在就好。
謝椋睜開眼睛,入眼的就是陸景煊焦急的臉。
“謝天謝地,哥你可算醒了。”
見謝椋醒了,陸景煊松了口氣。
謝椋眼眸宛若夜空,眼神到了遠方,看不到邊際。
散着淡淡的光,謝椋眨了一下眼,恢複原來的樣子。
陸景煊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怎麼感覺哥不一樣了?
謝椋沉默着坐起來,他還穿着晚宴時的那套衣服。
“幾點了?”謝椋張了張嘴,嗓音微啞。
陸景煊看了看時間,道:“十點半。”
陷入了黑夜。
謝椋轉頭,看到了自己身旁的清然,眼神不自覺地溫柔了下來。
“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謝椋很平靜,語氣十分平淡。
陸景煊搖頭,笑道:“沒事,哥你就不要客氣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照顧好嫂子。”
說完,陸景煊檢查了一遍房間,确定所需用品備齊之後,離開了房間。
接下來,他就不太适合出現在這裡了。
陸景煊走後,謝椋從床上下來,先是洗漱了一番。
雙眼的純黑如同虛空一般,像是黑夜的延伸,散發着淡淡的光。
水劃過肌膚,他第一次感覺到充實,卻在關上水的那一刻,再次空虛。
謝椋低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原來神識恢複,是這種感覺嗎?他都快忘了。
上一次恢複神識還是幾世之前,自堕凡以來,他恢複神識的次數并不多。
謝椋閉上眼睛,歎了一口氣。
毛巾動了幾下,随後飄過來,謝椋拿過擦了擦身子,換上衣服。
清然還在沉睡,謝椋摸了摸,俯身,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眼底劃過一絲癫狂,随後快速隐去,漸漸的,變成了癡迷。
他的月亮,隻能是他的。
愛上又何妨?他會主宰世界。
不接受又能怎樣?阻擋的都該死。
謝椋抓了抓手,想起那些消散在他手裡的神。
那些東西對他們下的詛咒還真是無聊,雖然他沒有辦法反抗,但是抵上自己性命的詛咒,真的值得嗎?
謝椋不禁發出了疑問。
手指滑動了一下,周圍瞬間變得安靜無聲。
屏障隔過了外界,給了她一個溫暖舒适的空間。
謝椋笑了一下,以清然為中心的屏障内部,飄進了淡淡的香味。
清然微皺的眉,漸漸舒展,身體也随之放松。
替她換了衣服,相擁入眠。
謝椋是夜神,夜神也是謝椋,他們是一體。
謝椋輕輕拍着清然的後背,安撫她,趕走了所有的不安。
不禁想起有幾世,因為空間扭曲,他一分為二,變成了兩個人。
這個世界隻有他一個,這是謝椋唯一慶幸的事情。
謝椋緊緊抱住清然,不願松開一點。
他失而複得的寶貝,不能再離開了。
現在想想,這輩子可能是他們經曆的幾百世以來,還算輕松的。
比起戰火紛飛流離失所,病入膏肓僅僅幾年就陰陽兩隔,現在可是好太多了。
他恢複了神識,可是清然沒有。
謝椋突然想到這一點。
詛咒還在繼續,真相未知。
謝椋抱住清然,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
沒關系,痛苦由他來承擔就好,清然隻需要快快樂樂的,走過這一世就好。
罪孽是他的,那痛苦就應該由他來承受。
這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