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琳的女兒?
那個女人算什麼媽媽。
沈青青痛恨她,痛恨沈亦琳在聲色犬馬中的迎來送往,痛恨她的煙視媚形,痛恨沈亦琳為了那個可笑的理由一次又一次的抛棄她,痛恨沈亦琳留給她的一切。
她沒得到作為一個女兒該有的一切,從小到大有的隻是童年無休止的謾罵,時不時的抛棄,以及沈亦琳女兒這個頭銜帶來的異樣眼光和仿佛沒有盡頭的欺淩。
生前讓她蒙羞,死後也留下一堆爛攤子,一堆沈青青根本沒法應付的爛攤子。
沈青青咬了咬牙,低低問喬想:“你要我,怎麼幫忙?”
“唐薇沒有做到的事,你來做。”他又點了根煙,俊俏疏離的眉眼藏着一股躁郁,無法疏解。
唐薇沒做到的事?
去親地上昏迷的林清霧,親到他有感覺?
看着喬想那張不容置疑的臉,沈青青拿了桌上的一瓶酒,慢慢走了過去。
走到林清霧的身邊,沈青青先蹲了下去,她顫抖着伸手去碰毫無意識的林清霧,碰到被血糊住的臉。
幸好,臉是溫的。
胸口也還有起伏,太好了,他還沒死。
沈青青不知道自己在慶幸什麼,緊繃的神經終于松了些,但是接下來,她完全不知道怎麼辦。
她隻能看向沙發上的喬想,祈求這個人能夠大發慈悲讓她停手。
但事與願違,這個包廂裡都是瘋子,喬想沒看她,倒是圍着他的那些人起哄。
“上啊!小妞!”
“夜色台柱子沈亦琳的大名誰沒有聽過,小妞你可别堕了你媽的威名。”
“别磨蹭,快點!”
沈青青沒法,隻能在心底詛咒這些人都去死,詛咒完了,又帶着歉意看向地上的林清霧。
對不起啊林清霧…
她用牙咬開酒瓶的蓋子,然後用那一瓶酒,對準林清霧身上那些可怖的傷口澆了下去。
“唔…”或許是太痛了,昏迷的林清霧被她用酒澆醒,睜開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沈青青伸手捂住了那雙眼睛,一隻手拖住他的後腦勺,然後附身吻了下去。
“籲籲!”不知道是誰開了音樂,在勁爆舞曲的氛圍下,一群人看着他們吹起了口哨。
“這小妞腿不錯。”
“你過去點,我要看他們伸舌頭。”
“小妞,讓他張嘴……”
“不行了,這妞真漂亮,這方面也真有點天賦,可惜了,便宜了一條狗。”
“可惜什麼?那啥配狗,天經地義,難不成你還想自己上?”
好吵。
太吵了。
吵得沈青青想發瘋,但是她不能發瘋,她隻能一邊親,一邊對她手底下毫無反抗能力的林清霧徇徇利誘。
“林清霧,他們說隻要你被我親出感覺,就會放了我們。”
他們沒說。
昏昏沉沉中意識是斷斷續續的清明,林清霧想,還是這麼會騙人。
“林清霧,你配合我,來點感覺好不好?”
身體痛到麻木,雙腿好像毫無知覺了,但林清霧還是想——
親就親,别舔行不行。
他受不了的。
“林清霧,我好怕,你快說話好不好?”
刺鼻的酒味,還有一身的血腥味,混雜成了一種很難聞的味道,背上被酒淋過的傷口扯着後腦勺痛,與之相對的,林之喬完全感受不到雙腿的存在。
鼻尖萦繞着一股似有似無的清香,好像是薰衣草。
沈青青親了一會,親完了就看不遠處的喬想,那眼神無辜又純稚,像是詢問。
夠不夠?
夠了嗎?
好了嗎?
換來的是喬想漫不經心的一撇。
沒夠,不夠,不好。
沈青青隻能繼續。
會把林清霧親死的吧,或許喬想想要的就是這樣,讓這個人,死在她手裡。
最後她親不下去了,把手從林清霧的眼睛上放開,讓人靠在她懷裡。
對着那雙傷痕累累的眼睛,她可憐兮兮的祈求:“幫幫忙,林清霧,說愛我。”
林清霧閉了閉眼,慢慢張了張嘴。
沈青青預感到他要說什麼,忙湊了過去。
他說:“愛你。”
沈青青很高興,高興得快哭了,她激動地看向沙發上的喬想。
“他說愛我,這是不是有感覺了?”
嘴都腫了,怎麼可能沒感覺?
喬想沒說話,半響,他嗤笑一聲,居高臨下的目光帶着審判。
“服務技術不錯,都能讓狗起感覺了…”
“啪!”
他突然摔碎了一個酒瓶,碎裂的玻璃片從沈青青眼前飛過,印照着她的眼神,無限放大她的驚懼。
“啪!啪啪!”他又砸了許多瓶子,那些玻璃瓶變成碎片掉在地上,透着包廂裡五顔六色的光。
“沈青青,是你自己撞上來的,兩個月了,你不出現我都快把你忘了。”
“現在,放下那條狗,爬過來。”
他像個瘋子一樣,斯文清俊的外表完全壓不住那股瘋狂,眼角眉梢都是迫人的冷意。
那條狗是林清霧吧,那她呢?
沈青青有些無措地抱了抱自己,她感覺到冷,被無所适從的屈辱感包裹着,怕到了極點,這一刻,她對那個女人的怨恨到了頂峰。
沈亦琳,你看看,你留給我的是什麼?
沈亦琳,求求你,把這個逼帶走吧。
無論心裡怎麼咒罵,她面上卻不敢表露分毫,小心翼翼的站起來,準備走過去。
“我說的是,爬過來,聽不懂?”
聽得懂啊傻逼!
沈青青又想發瘋了,她也想像喬想一樣,随時随地發瘋,想搞誰就搞誰,想弄誰都能弄,有錢有勢有排面。
然而她還是不能。
她隻是被上位者掌控的蝼蟻,叫親别人就親别人,叫爬過去就必須爬過去。
她又蹲了下來,雙膝跪地雙手撐地,制服裙底下的黑色絲襪被地上的玻璃渣劃破,掌心和膝蓋同時傳來疼痛感。
她又站了起來。
她做不到,做不到那麼屈辱那麼下賤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