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張丞相？！”

那馬背上的是李宏盛唯一活着的女兒，李平樂。如今由大曆王朝曆史上最年輕的丞相，張乾抓捕回宮。

陸張氏乾者，十二親衛之一，排行第七、西甯王陸長甯第二夫。十六歲受王指派潛入大曆，少年天才，二十三歲位居宰相，北國人。

“王上萬安，長命無衰！”他長得高大魁梧，但聲音文質，跪在地上向羅娆行禮時，眼中有淚，“天佑北國，吾王長存！”

“唔唔唔唔！”李平樂看到步雲淩瞪着眼睛撲騰，羅娆給張乾一個眼神，張乾會意手起刀落，李平樂人頭落地。

步雲淩眨巴眨巴眼睛。

衆皇族和朝臣瞳孔地震，指着張乾破口大罵：“你這個叛徒！畜牲！！”

張乾冷笑一聲，回應道：“我乃北國王族西甯王陸氏女之夫，西甯貴子，何來叛徒一說？”

他與衆人一一對視，“若輪畜牲，爾等奸淫擄掠貪污迂腐殘害忠良賣官鬻爵霸占良田奪人妻女縱容紅羽印造假票壓迫百姓惡貫滿盈之人簡直畜生不如。”

步雲淩：“？”他說話不用換氣啊！

“禦花園已打掃幹淨，請王上移駕。”左庭的聲音在發抖，因為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距離李宏盛最近。

彎刀屬于貼着左庭身側經過，刀尖與他隻差分毫距離，後怕頓時由心而生。

“嗯。”羅娆牽動缰繩，烏殄從衆人讓出的道路走過，巨大的陰影投射下來，讓人心生畏懼。

張乾躬身行禮：“恭送王上。”

衆人皆随：“恭送王上。”

大曆皇宮從此變為北國第四十六處行宮，羅娆将此處更名為琉璃，賜予王族步、羅、秦氏三族。

禦花園的血迹已被清掃幹淨，初春時花朵不多，隻有遍地泛白的珍珠絨線菊叢叢盛開，幾棵玉蘭樹上也開着潔白如雪的玉蘭花，風吹過時芳馨的花香會驅散鮮血的腥氣。

烏殄行至禦花園的秋千出，跪在地上。羅娆抱着步雲淩下馬，将人放在秋千上。她坐在一旁，一手摟着步雲淩，一手扶住秋千。

羅娆很高，雙腿能撐在地面上，她膝蓋微動輕輕悠動秋千，微風攜花香拂面，吹得步雲淩狼眸微眯。

不斷有将士或親衛前來禀報請示，羅娆抱着步雲淩慢悠悠地蕩着秋千，一悠一蕩之間寥寥幾語，便決斷了無數人的命運。

今日專門記錄羅娆生平事迹的将士手腕都要寫斷了。

步雲淩靠在羅娆臂彎裡，一臉困倦地打着哈欠。漸漸地回禀的人變少了，兩人坐在秋千上依偎在一起，他突然忍不住輕笑出聲，問羅娆：“這就結束了？”

羅娆側頭看着步雲淩，柔聲應道：“嗯……結束了。”

“想做夢一樣。”步雲淩窩在她懷裡，像一隻懶洋洋的小貓。

“睡吧。”羅娆輕拍他的肩膀，輕聲哄步雲淩入睡，像小時候那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