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娆站起身,想下去阻攔,但為時已晚,步雲淩說完便利索地仰頭飲盡……
鄭岐笑着說:“一盞茶的功夫便可見分曉,若王婿血脈純正,自安然無恙,我等當誓死追随王上王婿。”
卞玑第一個附和:“依國師所言。”
衆臣:“依國師所言。”
羅娆不信鬼神之說,所謂神水指不定是他們懂了手腳的東西,無從查證自然随他們胡說八道,她飛奔至步雲淩身邊。
此時的步雲淩已經有些發暈,鼻孔開始流血,嘴也流血……他迷糊之際開始想,這神水喝起來味道真怪,像藥一樣。
他晃晃悠悠,傾倒之際,羅娆伸手抱住他,步雲淩感受到羅娆在顫抖。
步雲淩擡眸看到羅娆急得紅了眼眶,淚順着她眼角流下,他伸手撫去她的淚水,想開口安慰羅娆,步雲淩覺得自己沒問題,就是氣血翻湧,但應該是死不了。
可他一張嘴鼻血就流進嘴裡,羅娆拿帕子給他擦血,直接堵住了步雲淩的嘴,他想張口說話,羅娆以為他想吐血,捂得更嚴實了。
步雲淩:“……”放棄抵抗。
羅娆被吓到了,抱着他紅着眼睛瞪鄭岐和一衆王臣,無人敢擡頭與她對視。
“你們該死。”她冷淡的聲音第一次透出強烈的恨意。
鄭岐懵了,他明明泡得是參水啊。
他走近些想為步雲淩診脈,卻被羅娆充滿殺意的眼神釘在原地。
“左庭。”羅娆一聲令下,大殿瞬間緊閉大門,光亮被隔絕在門窗在,殿内昏暗看不清羅娆震怒的表情,但能聽到她憤怒語氣,“你們……全都該死。”
殿内氣壓低得可怕,離得近的已經昏過去好幾個了,所有人都害怕羅娆會大開殺戒讓他們長眠于此,大曆的舊臣甚至吓得想尿褲子。
“丞相……你勸勸王上。”讨擾聲此起彼伏,大曆舊臣拽拽張乾的衣袖求他想想辦法。
張乾一直跪在原地,頭嗑在地上不曾起來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已經死了。他默默抽回衣袖,一言不發……
勸,勸個屁!
王上為保護王婿,李宏盛一脈的皇族都殺穿底了。本來他張乾知道的就多,這時候湊上去不是找死嘛!
“王上息怒,王婿血脈純正,或許隻是因為虛不受補……”鄭岐看向羅娆懷裡的步雲淩,心想:祖宗你快說句話吧!
步雲淩拽拽羅娆的衣袖,輕聲道:“阿娆,沒事……就是有點流鼻血。”
羅娆低頭看他,冷漠的鷹眸中仍然閃着擔憂。她抱着步雲淩下旨:“以下犯上,全部壓入天塔!”
左庭領命:“是!”
“鄭岐,随孤去内殿。”羅娆抱着步雲淩往内殿走,鄭岐膽戰心驚地緊随其後。
她将人放在床榻上,問道:“你給他喝了什麼?”
鄭岐老實回答:“參水……人參泡的,沒有毒。”
羅娆皺着眉,揮袖道:“診脈。”
鄭岐連忙上前給步雲淩診脈,随後他松口氣,幸好隻是補過頭了,沒有什麼大礙。
“王上,王婿隻是上火,外加參水大補,火氣旺盛才流鼻血……無大礙。”鄭岐趕緊回禀。
羅娆也緩過勁兒來,不耐煩地揮袖道:“出去。”
“是。”鄭岐自認礙眼,行禮告退。
步雲淩伸手拉住羅娆,晃來晃去地夾着聲音哄她:“沒事啦!沒事啦!”
羅娆抱着他,還是一陣後怕,忍不住數落道:“什麼來路不明的東西你都敢喝。”
步雲淩倚在羅娆懷裡,撒嬌道:“我知道沒問題才喝的呀~鄭岐不敢害我的。”
雖然他與鄭岐有些競争關系,到鄭岐這個人恪守本分,善良正直。這輩子做過最出格的事恐怕就是鬧着嫁給羅娆。
況且他以羅娆為主為妻,自然不會傷害羅娆心愛之人。而且步雲淩死了對鄭岐又沒有好處,他人精一個,怎麼可能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呢?
步雲淩還是敢堵的。
羅娆抱緊步雲淩,頭埋在他頸肩,長舒一口氣道:“吓死我了。”
雖然理智上覺得事情并非眼前見到的那樣,但凡是和步雲淩有關的事都會牽動羅娆的情緒……
“我要處死卞玑和蕭源。”羅娆平生第二次,産生必須殺死誰的念頭。
步雲淩回抱她勸道:“那我真要被後人罵死了。”
羅娆眼眶依舊濕潤泛紅,她托起步雲淩的臉,落唇在他眉心鼻尖等處親了又親,霸道地說:“不許他們罵你。”
步雲淩笑着仰頭接她如雨落下般細細密密的親吻,說道:“唔,那王上三思啊~”
羅娆依舊生氣,道:“不給他們點教訓,他們不會長記性。”
步雲淩點頭:“有道理,不如罰他們去掃茅廁吧?”
羅娆愣愣地看着步雲淩,冷淡的鷹眸透着點點疑惑:“?”
“讓你的人盯着,一人掃個六七日,然後再寫一萬字以上的忏悔書。”步雲淩仔細思考,“再罰半年俸祿。”
“怎麼樣?”步雲淩仰頭看羅娆。
羅娆沉默片刻道:“依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