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皆是屏息細聽,好在周圍一片寂靜,甚至連風聲也無。
“看樣子是出不去了。”窦穎君彎腰,瞅了幾眼,撿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下,“休息會兒吧,我都有點餓了,有沒有幹糧?”
她是真的餓了,昨天在幻境裡她幹糧就吃完了,一直到現在隻吃了一朵兩生花,肚子餓的咕咕叫喚。
有人在她身邊坐下了,楊春雨将寸青插入土中,淡青色的劍光像是地标,幾人圍坐着,分享食物。
“這下怎麼辦?我們迷失了方向,還能去到桃源村嗎?”歡喜梳着高馬尾,絲縧順着長發垂下來,随着她的動作飄動。
“我們一直朝着一個方向走應該可以的,就算不能找到桃源村,也能出去。”李昭昭眉心貼着金箔做的花钿,溫聲安慰歡喜。
窦穎君坐的比較遠,她坐在一棵樹下面,懶懶的靠着樹聽他們說話。
就在這時,楊春雨遞過來一個暖和的餅,窦穎君打量着面前的幾人,咬了一口,紅糖味溢滿口腔。
窦穎君被甜的顫抖了一下。
“你怎麼愛吃這種東西。”窦穎君湊過去說,“牙都給我甜掉了。”
楊春雨也正吃着餅,她咽下嘴裡的東西,将水壺遞給窦穎君。
窦穎君勉強将餅全部吃完了,喝了好幾口水,還是覺得從嗓子眼到舌頭全都齁甜齁甜的。
太甜了。
窦穎君将含着的水咽下去,嫌棄的咧咧嘴,下一刻,寸青的劍光一暗,有人的身影傾斜過來,溫軟的唇瓣貼上了窦穎君的嘴唇。
窦穎君震驚,楊春雨撬開她的牙關,溫柔的與她的舌尖勾纏,在口腔中攪弄一番後才退出去。
“很甜嗎?”她問。
楊春雨的指腹輕輕擦過窦穎君的唇角,為她擦掉了并不存在的食物殘渣。
她捧着窦穎君的臉回味了一番,那種軟和的、溫暖的感覺,就是甜嗎?
楊春雨第一次切實的感受到了甜這個概念。
窦穎君打掉她的手,這才注意到場面有些混亂,寸青熄滅後,大家似乎以為發生了什麼,都緊張的戒備着。
“春雨長老?禾頁師妹?”林妙怡低聲試探。
“妙怡師姐,沒事。”窦穎君咬牙切齒的看着楊春雨隐在霧氣中的剪影,“師尊,您沒事吧?”
“無事。”楊春雨聲音淡淡的,如同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吓死了,還以為有敵襲呢。”歡喜抱着鞭子喃喃,她耳朵動了動,眼見着大家再次安靜下來,低聲開口,“你們有沒有聽見……”
鎖鍊碰撞聲四面八方傳來,歡喜話還沒說完,一道手腕粗的鎖鍊沖出霧氣,直向着歡喜的頭部沖去。
窦穎君坐在歡喜對面,見此立刻将歡喜撲倒,那鎖鍊帶着森寒的魔氣從她後腦險險擦過,随後與淡青長劍撞到一起。
铛——
鎖鍊與長劍擦出火星,楊春雨一手持劍,手挽劍花,寸青穿過鎖鍊的間隙,鎖鍊便退不得,與寸青僵持着。
趁楊春雨絆住了鎖鍊,另外幾人立刻向着鎖鍊來的方向奔去,試圖将偷襲的人捉住。
窦穎君剛從地上爬起來,隻覺得脊背一寒,危機感席卷全身,她向前一撲,另一根漆黑的鎖鍊直從頭頂飛過,撞在了地上。
還有其他人!
歡喜一鞭子纏住鎖鍊,正要開口,四面八方卻又響起了鎖鍊聲。
下一刻,兩條鎖鍊同時破開濃霧,向着楊春雨而去。
原本離開的人迅速折返,林妙怡一劍穿過兩根鎖鍊,将其釘在了地上。
鎖鍊劇烈的抖動起來,尾端一掃,林妙怡躍起,一隻手仍牢牢握着劍柄,整個人到倒懸在半空,同鎖鍊糾纏着。
鎖鍊聲再起,四條鎖鍊同時殺到,楊春雨在半空旋身,一手捉住一根鎖鍊一扯,随後猛地抛擲出去,将其餘三條鎖鍊擊落。
“來人不多,注意防守,我去活捉一個。”楊春雨隻留下這句話,纏在寸青上的鎖鍊收緊,她借力遠去,一下就消失在了濃霧中。
鎖鍊神出鬼沒,剩餘幾人圍攏在一塊兒,紛紛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窦穎君看了看兩邊的人,一個握着鞭子一個握着劍。
“誰有多餘的武器?我什麼也沒有啊。”
窦穎君原本有一點戰鬥力,但是霧氣限制了視野,戰鬥力基本就為零了,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林妙怡從識海中取出一柄曾經用的鐵劍,窦穎君連忙接住,鐵劍沉重,窦穎君不妨,整個人都被劍帶着彎下腰去。
彎腰的瞬間,一根鐵鍊擦着她的肩膀過去,差點撞上姚玉的後頸。
姚玉反手一劍擋住,鐵鍊被擊飛,窦穎君這才抱着鐵劍直起了腰。
歡喜拉着窦穎君往邊上躲了躲,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真是福大命大啊。”
不知道她說的是窦穎君,還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