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連下了一周雨,暑氣漸消的同時,空氣中又彌漫着悶濕。
天空陰沉沉的,秘書辦中的張秘書的心也沉沉的。
午後彙報完,幫曲總清理桌面的他再一次發現,曲總的餐盒又一次一動未動。
這已經是這周的第五天。
對于一個稱職的霸總文秘書,張秘書在享受高昂的工資的同時,他的職責也不再僅是負責自家總裁協調工作安排。
她的衣食住行,乃至夫人的衣食住行,也是他在一手操辦。
自從曲總得知夫人把她送的禮物放進儲物間積灰,曲總便氣得從睜眼到閉眼都在工作。
連着幾日,曲總都硬生生睡在公司辦公室的沙發上,到現在也沒有回過别墅。
張秘書作為苦命社畜,隻能走得比老闆還晚,這幾天裡,一天睡四五個小時都是奢侈。
他精心護理的臉部已然暗沉,重重的黑眼圈讓他悲痛不已。
這樣下去肯定不行。
如果有人最希望曲總和夫人趕緊和好,那個人毫無疑問是他。
曲總很自律,張秘書猜測,除卻她從前孤身一人在國外,邊打幾份工邊上學來給國内初成植物人的老曲總維生的那段時間,其餘時候她縱使犯胃病,也都會強制逼自己好好吃飯、健身,維持身體健康。
少數拒絕進食的時候,張秘書鬥膽想,應該同小孩子鬧脾氣相等性質。
每當這個時候,張秘書都會把情況反映給夫人。
而後,夫人便會來找曲總,同她道歉,哄她吃些東西。
然而這次張秘書把消息發給夫人後,對面卻沒有任何回應。
張秘書用鞋尖想都知道,夫人這次恐怕是真的很生氣。
試問,就算是脾氣再好的人,伴侶總是無緣無故找茬,并且自以為是把自己當成過錯方,說一些毫無誠意地道歉,還能夠一直忍耐呢?
恕張秘書直言,曲總純屬自我感動。
而曲總還沉浸在自己哄了夫人,是夫人不領情的情緒當中。
但他能怎麼辦?
曲總最讨厭聽到這些。
遙想當年曲總要同夫人結婚時,其實是有很多反對聲的。
縱使公司的創始大股東隻是三個人,實際掌權人更是隻有兩人,可畢竟發展了這麼多年,許多小股東、管理崗中高層領導在公司裡已然根深蒂固。
在餘月離世、曲青成為植物人、許令言锒铛入獄之後,不少人蠢蠢欲動。
初出茅廬的曲緣木隻占了輿論優勢,在經驗與聲望來說,着實不如他們。
因此,當曲緣木似乎是離經叛道,要去娶一個仇人之女時,不少人也拿此來攻讦她。
曲原木花了狠功夫扶持新人、肅清舊人、大力發展其他行業的分公司。
這才壓下了這些聲音。
也因此,曲緣木這一年裡幾乎是全年無休。
可謂是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的路上。
在這種情況下,最近一段時間,公司的情況總算勉強穩定下來,整體成快速上升趨勢,有望超越三位創始人還都在時的蓬勃生機。
曲緣木的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使她成了商圈裡衆人景仰的新貴。
由此,最近才有更多的人眼紅許求魚能夠釣上這樣一位金龜妻。
張秘書并不覺得自家老闆值得如此追捧。
盡管曲緣木表面任由他們放肆,實則吩咐他将幾個公司拉入黑名單,後面幾個季度對它們特别關注,無一滿足了它們攀附、結交的年頭,上一次,也算是不顧欺負許求魚的人的長輩情面,直言溝通,放棄合作。
然而,這些事除了張秘書和那些公司本人,根本沒人知道啊。
夫人總不可能隔空感應到她的台階吧。
他如果指着老闆鼻子罵:你必須去給你老婆當面道歉!否則你指定沒老婆了!
那他就等着被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