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絕對不行。我沒辦法将藥粉摻進冰淇淋裡,因為這藥太苦了,空谷幽蘭女士隻要嘗一口冰淇淋就能知道味道不對……
“那你就死定了呗,兄弟,而且會死得很難看。”我的仆人這會兒表示上了遺憾。
這種點子放在小說裡會很棒,可是在現實中根本行不通。即使膠囊裡的藥粉無色無味我也不敢冒險一試,因為這辦法太不保險了。
這可不是遊戲,而是賭命啊!
其實除了這樣的點子,我還想了很多不同的點子,不過很快又一個一個都被我推翻了。因為無論什麼點子我都覺得不夠萬全。
我甚至不敢想如果我一下子沒有把空谷幽蘭女士殺死,我會有什麼下場。
接下來的那天晚上,随着夜幕的降臨,那窩雞們依舊沒完沒了的“喔喔喔”的打着鳴,不過那頭奶牛不叫了。我估計那可憐的牲口不是脹奶脹死了,就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挂了。
我甚至看見了那頭奶牛躺在血乳橫流的水灘中的景象——是不是有個詞叫“血乳|交融”來着?
不過我趕快将這個畫面從腦海中删除,告訴自己别瞎想了——奶牛才不會有這種死法呢。而且,我為什麼要為一頭奶牛而煩心呢?
“你所有的胡思亂想,歸根結底隻是在因為一件事兒,”我的仆人幫我做上了總結分析,“你希望用遙控的方式殺死空谷幽蘭女士,你不希望自己的雙手上沾染上她的血。你一貫就是那種隻想着吃肉不想着殺豬的人。兄弟,你現在給我聽明白了:在這種危急存亡之際,你必須得面對現實,不能再用你習以為常的那種異想天開、故弄虛玄、片葉不沾身的辦法了,懂?”
懂。
我搖着輪椅回到廚房,打開櫥櫃,找到了幾把刀。我挑來挑去挑出了最長的一把刀,它應該是剃骨刀,然後回到了我的房間,而且沒忘記停下來把門側的刮痕擦掉。
不過那刮痕好像越來越清晰了。
沒關系,如果這次空谷幽蘭女士又沒看到的話,那麼她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
我把刀先放炕桌上,然後撐着自己上炕,再把刀塞進褥子下面。
我想好了,等空谷幽蘭女士回來的時候,我會讓她給我端杯水過來,然後趁她俯身把杯子遞給我的時候,将刀插進她的心髒。
一刀緻命,這樣就不會再故弄玄虛了。
我終于閉上眼睛睡着了。
那天淩晨4點左右,當皮卡車回到院子裡,熄掉引擎、關了大燈的時候,我也沒有動。
于是當我胳膊上挨了一下驚醒過來,看見空谷幽蘭女士在我面前“貼臉開大”之前,我壓根兒不知道她已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