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今天晚上勢必是“漫漫長夜,無心睡眠”啊!
不過雖然是這麼想着,可接着我就睡着了,但是恐怕睡了也就隻有5分鐘不到的光景。再睜開眼的時候我整個人向左邊斜倒着,頭低的就快垂到床墊上了。于是我坐直身體,結果這麼一動又扯疼了我的斷腿。然後我拿起尿壺,卻發現我現在連小便都疼和要命。
我沮喪的發現我的尿道可能又發炎了——自從到了這荒山以來,我的尿道就反反複複的發炎,這也是為什麼我這陣子被空谷幽蘭女士喂着吃了不計其數的抗生素的原因。實際上從自到了荒山,我就變和非常脆弱了。現在的我,簡直就是對任何東西都他媽的脆弱的要命——草木皆兵。
這麼想着我便把尿壺往旁邊一扔,接着又拿起了針筒。
“小劑量的東莨菪堿,”我的仆人在我耳邊絮絮叨叨的說着,“空谷幽蘭女士是這麼說的,不過說不定那個瘋女人還在裡面加了什麼毒藥,就是她給養老院的那些老頭兒老太太注射的那種玩意兒。”
我苦笑了一下,就算是這樣,能算是很糟嗎?其實答案很簡單,靠,一點兒都不糟!反而非常棒!要真是這樣的話,北戴河的潮水将永遠消失,我也永遠不會再疼了!
有了這個念頭,我迅速的找到了我左腿殘肢上的脈搏。我這輩子雖然從來沒給自己打過針,不過此時此刻我卻像個老道的瘾君子一樣,手法娴熟——我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通過這一針來擺脫現在的一切了。
可是我并沒有死,也沒有睡着。疼痛消失了。我半夢半醒,仿佛靈魂脫離了肉|體,像一隻系在長線上飄在空中的風筝。
“你也是自己的山魯佐德。”我的仆人一本正經的在我耳邊說道。
是啊,我似乎笑了笑,然後看着遠處的燒烤爐,想到火星人會放一把火把這座荒山燒成真正的荒山——這個念頭太好笑了,于是我放聲大笑起來了。
然後我想到了一首歌,好像是某部瓊瑤劇的主題歌,我記得那歌好像是叫《燃燒吧火鳥》,于是我興高采烈的扯着嗓子唱了起來:
“如果你是一隻火鳥,我一定是那火苗,把你燃燒,把你燃燒。如果你是一隻火鳥,我一定是那火苗,把你圍繞,把你圍繞……”
我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