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那天警察沒有再來,不過倒來了一大群看熱的好事者。
我看到有一輛破破爛爛的五菱宏光上坐滿了十七八歲的青少年——他們竟然穿戴打扮得有如十幾二十年前流行過的殺馬特一樣——在這荒山上,時光好像倒流了。
當那群青少年爬上空谷幽蘭女士家的院牆的時候,空谷幽蘭女士竟然打開了院門,沖着他們的車吼叫着,讓他們滾蛋,還大聲說如果他們不滾就拿電鋸劈了他們,讓他們不得好死。
“幹!靈感大王!”其中一個騎在牆頭上的染着黃毛的男孩子叫道,“有本事你來抓我啊!”
不過這些孩子雖然七嘴八舌的大叫着,卻也很識時務的紛紛翻下了牆,跳上了他們的破車。
“你把那條子埋在哪兒了?”五菱宏光往後倒着,揚起了陣沙塵,另一個粉頭發的男孩兒高聲喊說。
第三個男孩兒雖然留着黑頭發,不過眼眶上塗了圈黑色的大眼影,還抹着黑嘴唇,他從破車窗裡探出腦袋,沖着空谷幽蘭女士家的院門扔了一個啤酒瓶。
丁仲衡一邊汪汪叫着一邊跟着那輛五菱宏光揚起的沙塵跑遠了,不過沒一會兒我看見它夾着尾巴又回到了院門口——這可真是我見過的最典型的狗仗人勢的狗了。
一個小時以後,空谷幽蘭女士陰沉着臉從我的窗前憤憤的走過。她手上戴着膠皮手套,朝遠處的牲口棚走去了。又過了一會兒,空谷幽蘭女士拿着一條鐵鍊朝院門走去,我看到那鐵鍊上裝了倒刺。不過她在院門外怎麼裝置這條鐵鍊我看不見,不過想必她是在設置路障。
“鍊子沒法阻止警察,”過了老半天,空谷幽蘭女士進屋對我說,“不過可以把那些小兔崽子們擋住。”
“是的。”
“你的手……好像腫了。”
“是的。”
“撼撼,我不想唠唠叨叨的煩你,可是……”
“明天。”我說
“明天?真的嗎?”空谷幽蘭女士聽了我說的話以後立刻兩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