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渠聞言,二話不說扭斷了少年的雙臂,最後在窒息和骨折的劇痛中,少年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她看着走向自己的翟渠,仿佛隐匿在黑暗中的怪物,吞吐着氣息,明珠畏縮着身體,一點點向後挪動。
“怕我?”
被那個視線注視着,明珠本能地說不出話,胸口不斷起伏,耳邊響徹着心跳在洞穴中的回聲。
翟渠此刻的眼神,猶如一個殺人入魔的屠夫。
“不讓我殺他,難道不想死在我手裡,想死在他手裡?”
“不、”明珠搖着頭,磕磕巴巴道,“不……”
翟渠蹲下身子,拽住明珠的腳踝,明珠下意識想抵抗,卻動喚不能。
“廢了?”
“他、他說是小毒。”
“他說你就信?”
翟渠一伸手将明珠扛在肩上,又走向倒地之人,薅着少年的頭發,把他提在手裡。
“鬼方祂生性狡詐,他做出的毒,隻有他自己能解。”
“?”
明珠腿沒有知覺,努力用小腹尋找平衡點,所幸翟渠的肩膀寬厚,比上一個輕松多了。
她回味着翟渠方才的話,詫異道,“這個人是鬼方祂?”
“對。”
“你,确定?”
“他化成灰我都認得,這股令人厭惡的味道,隻有他。”
被翟渠拖在地上的鬼方祂,脖子上幾道紫紅的指印,面色慘白。
怪不得她覺得眼熟,當初在地牢裡見到的那人,和眼前這個起碼有七成相似,這樣說的話,當時松蕪那裡死掉的那個,可能不是真正的鬼方祂。
秘術……
剛到洞口,得見天日的一刻,身子卻猛然下墜。
撲通一聲,翟渠應聲倒地。
“翟渠?!”
明珠被人護在胸前,拿翟渠做了肉墊,頭一次有幸摸到他的大胸。她伏在翟渠的身上,見他呼吸急促,一副快喘不上氣的樣子。
“翟渠!!”
明珠拍了拍他的臉,猛然間意識到什麼,看了眼摔在旁邊還昏迷着的鬼方祂。
“不是吧……這你都有機會下毒?”
明珠從翟渠身上翻滾下來,她艱難起身後,往洞外探頭。
“來人啊!有沒有人,救命啊——!”
嘶喊了半天,洞外沒有絲毫動靜,明珠氣惱,狠狠瞪着昏死的鬼方祂。
“你帶的什麼破地方,能藏這麼深,連個人都找不見!”
明珠氣不過,又淺淺給了翟渠一拳。
“讓你裝逼!就知道吓唬我,你來找我就不知道再帶個人來?這下好了,看什麼時候有人來給你收屍!”
罵完還不解氣,明珠又捶了翟渠兩拳,視線停留在他臉上,翟渠的神情愈發痛苦猙獰,她沉默了片刻。
“真是欠你的。”
明珠爬向不遠處的鬼方祂,用力晃動他的肩膀。
“醒醒!鬼方祂,醒醒!”
“咳咳咳!”
鬼方祂幹嘔了幾下,逐漸蘇醒。
“快醒醒!翟渠身上的毒怎麼解?解藥呢?”
“他要死了。”鬼方祂捂着脖子,聲音沙啞。
明珠冷靜下來,協商道,“我知道鬼方一族的目的,我可以承諾你,梁國将助鬼方一族上位,無論戎狄王座上坐的是誰,隻要我活着,鬼方一族永不沒落。”
“可你要放他回戎狄,翟渠不會輕饒我們。”
“不會了,”明珠急忙搖頭,“我不會讓他回去了,我會把他留在梁國做質子,将來,他不會再踏入戎狄半步。”
“我不信你,”鬼方祂從頭飾中取出一顆花生大小的珠子,說道,“你把這個吃了,我就救他。”
突然,一隻大手從明珠身後伸出,手臂上青筋暴起,一把将珠子塞進鬼方祂嘴裡,用力之甚,仿佛要捏碎他的下颚。
“不必了,一起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