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黑衣人不服氣道,“若不是她放走鬼方祂——!!”
寒光乍現,松蕪的匕首抵上那人張開的嘴,舌頭被冰涼刺透,那人猛地止住話茬。
“我看你的舌頭是真的不想要了。”
為首的黑衣男子眉頭緊皺,毒蛇的逆鱗可碰不得。
“是他說錯話了,請您放過他吧。”
那人冷汗直流,松蕪緩緩收回匕首。
舌頭上鮮血冒出,那人忙捂住嘴,方才他的舌頭險些被整個切開。
“多謝您仁慈。”黑衣男子說道。
仁慈……
松蕪知道那人在挖苦,不過是心裡清楚,若是他不願,沒有人能活着走出這裡。
他最擅長的事,就是過河拆橋。
“現下能保住鬼方族的,就隻有她一人,你們千萬識相些。”
這個共識傳到了千裡之外的戎狄。
鬼方族長正在帳外踱步,他們被戎狄王勒令,查清大王子遇害真相之前不得外出領地。
“阿父,哥哥真的背叛我們了嗎?”小兒子拉着他的手,滿臉擔憂地問道。
鬼方族長忍不住失落道,“唉,沒想到這麼多年養出個白眼狼,即便隻有一半的鬼方血脈,但他居然為了一己私欲,讓整個鬼方族做他的墊腳石!”
那個戎狄女人生下的孩子,果然和她一樣礙眼,在梁國沒能除掉他,反而讓他有機會回來投靠戎狄王!
鬼方族長摸了摸小兒子的頭,安撫道,“别怕,阿父會保護你和你母親。”
他讓妻子把兒子帶回營帳,不遠處鬼方長老走過來。
“消息傳出去了嗎?”鬼方族長問道。
“族長放心,她收到了。”
鬼方族長歎了口氣,說道,“眼下若不與戎狄王魚死網破,就隻有這一個法子了。”
“您說,她會願意和咱們交易嗎?”
鬼方族長冷笑一聲,無奈道,“我隻希望她和那條毒蛇不是同一類人。”
月黑風高夜,明珠悄聲走出帳外,四下寂靜一片,唯有一人走近她。
“殿下,蘭螢姑娘如何了?”
“剛睡下,”明珠擔憂道,“當初在船上遇刺,可能給她留下心理陰影了。”
裴元不太懂“心理陰影”是什麼,但他大概猜出明珠話裡的意思。
“她年紀尚小,您不妨讓她多休息,養養精神。”
“是啊,我也想,可是她堅持要跟着我。”明珠無奈道。
或許是身處異國的不安定,等回了京,或是等他們返回北境,蘭螢就能稍微安心些。
“你還記得鬼方一族的位置嗎?”
“記得,您今夜便去嗎?”
“宜早不宜遲,還是盡快吧。”明珠斟酌道,“不要那麼多人,動靜太大,由你和霍丘副将跟着就夠了。”
三人乘着兩匹馬,明珠坐在霍丘馬後,趁着濃重夜色,向鬼方一族的營地奔襲。
鬼方營地門口,鬼方長老正恭候着他們。
“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