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見不着你,父親那裡又出了事,叫我别出門,我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
菊若掏出手帕,輕擦對方臉上的淚痕。
“我聽說了,還是因為那件事嗎?”
“嗯,你不知道,後來齊家來了人,不僅打了我父親,還整體守在王府門口撕鬧,這幾日聽說砸了不少店鋪,父親很是惱怒。
“雖說陛下不再追究,可侯府那邊齊侯重傷,齊家哪裡肯罷休。”
菊若故作愧疚,“都怪我,若不是我當日提議去僻靜處,也不會牽扯出這些事端。”
“怎麼能怪你呢,”郡主忙搖頭,說道,“這件事分明是被有心人栽贓,現如今,京中都在傳,此事是董向阜所為。”
這幾日,醉仙樓中也有不少食客議論此事,京中親貴大臣多數還是相信董向阜為人,以為此事捕風捉影,沒有真憑實據。
不過,仍有不少宵小之輩,以己度人,念叨着無風不起浪。
其中,叫得最厲害的還是三王府的人。
齊家人信不信的擱在一邊,橫豎王府的人傳的有鼻子有眼,尤其是董齊兩家的世代糾葛,本就因鎮國公與齊侯不睦,牽扯出不少陳年往事。
——齊家長子之死,鎮國公橫刀奪愛,強娶安樂郡主。
——董齊兩家争權,齊二在北境鬧得不可開交,氣得鎮國公急火攻心,才暴斃身亡。
——打了和戎狄的勝仗,董向阜年少輕狂,心高氣傲,對齊銘老将軍毫無敬畏之心,恨不得取而代之,做下一任名垂青史的大将軍。
縱使人們不全信,可這等八卦,閑扯時也愛提一兩嘴,說的人多了,編得越來越全乎,這事仿佛就真了幾分。
可菊若心中明鏡一般,此事定然與松蕪脫不了幹系。
先不提什麼陰謀陽謀,單就是把董向阜的名聲搞臭,松蕪也必要盡心盡力去辦,否則,如何對得起他那芝麻大小的心眼兒。
“郡主也覺得,是董向阜将軍所為嗎?”
郡主眉頭緊皺,郁悶道,“眼下是不是他都無妨,隻要齊家不再來糾纏王府就萬事大吉了。”
聞言,菊若眉眼含笑。
“沒錯。”
人就是這般,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倘若髒水潑在自己身上,便是清高也沒了,善良也沒了,恨不得即刻拖人下水。
看着眼前之人撕下矜貴面皮後的猙獰嘴臉,倒比以前更讓她中意了。
兩人離得近,藥草的苦澀清香蔓延,郡主湊近聞了聞。
“阿蓮,你身上怎麼有股草藥味,可是生病了?”
“大約是最近戴的草藥香囊,不小心熏染上的。”
“你不是一向鐘愛茉莉嗎,怎麼不用我送你的茉莉熏香?”
自然是因為——鐘愛茉莉香的那人,如今不在京中。
菊若伸出手,逗弄着對方的鬓發。
“郡主所贈,不舍得。”
“阿蓮……”
菊若轉移話題道,“此事既然傳言是董向阜做的,郡主還擔心什麼?”
紅暈染上臉頰,郡主握住她作亂的手,心裡怦怦亂跳。
“我、我擔心齊家不信。”
“郡主不必憂心,”菊若指尖下滑,尾音勾人,“我會幫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