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來勢洶洶的猛獸民族,河谷兩側的零散部落毫無招架之力,這一仗戎狄大獲全勝。
戎狄王帳外,殘肢堆在圍欄,層層加碼,柴垛子般壘起小山。
狼群在草原上撕鬧,犬牙上的殘渣還未舔舐幹淨,男人甩了甩手,把黏在身邊的狼崽子丢給狼王。
坐鎮帳中的戎狄王,收到親随傳信。
“聿那小子居然跑到人家那兒。”
雖心有疑惑,戎狄王卻不以為然,把信丢在一旁。
“算了,不管他。”
營帳的簾子被掀開,男人身染着血腥和戾氣,邁步進來。
“父親,他去哪兒了?”
“梁國,北境。”
翟渠擦掉臉上的血痕,眉頭微皺,“那小子想幹什麼?”
“他一貫孩子心性,想一出是一出。”戎狄王打量着翟渠,意味深長道,“梁國那邊倒是有傳口信給你,你去問問外面的人。”
父親揶揄的笑意,令翟渠摸不着頭腦。
“是。”
他走出帳外,傳信的人還在一旁候着。
“梁國有口信給我?”
“回大王子,梁國那邊說,讓您把聿王子領走,否則他們就把他帶回京城。”
聞言,翟渠眯起眼睛,“威脅我?”
日光被陰雲遮蓋,天色暗沉。
笑意沾着殷紅,男人的臉色随着光線陰沉下來,身上還浸着敵人冷卻的腥氣血迹。
風揚起淩亂的黑發,他伫立在此,宛如修羅鬼刹。
信使不由縮回脖子,咽了口口水。
“大王子,您沒必要跟他們一般計較,梁國那邊不敢這麼幹。
“還說些什麼‘如果不管,就不把聿王子還回來了’,真是狂妄無理的蠢話!”
“慢着。”
這口吻……
翟渠挑眉,“這話是誰說的?”
“呃,是梁國的長公主。”
天空驟然開朗,樹梢上,鳥雀叽喳兩聲。
“她——特地叫人傳口信給我?”
信使一怔,撓了撓頭,“是吧。”
“既然公主都這麼說了,看來我不管不行了。”翟渠話中難掩得意,随即吩咐手下人,“去叫傲其日把那小子抓回來吧。”
信使一頭霧水,大王子還真是陰晴不定。
“對了,”翟渠回頭,瞥了他一眼,“你才蠢呢。”
這邊,傲其日領了命,去馬廄牽馬,他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又回去備了條粗麻繩套在馬背上。
臨走前,他嫌棄地瞥了眼大王子。
“大王子,收着點樂吧,嘴要裂到耳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