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再這樣下去難以收場,蘇景荷忙上前,攔在中間兩頭勸阻,好在郡主遇上這兩人也不願多留,匆匆向蘇景荷告辭後,便先行離去。
明珠聽罷,無奈道,“早知就不聲張了,私下給你們,省得麻煩。”
“殿下此舉也是為了向阜哥哥着想,我們懂的。”
“對了,剛才你說齊侯家女兒們也三番五次要請柬?”
“沒錯。”
明珠不免疑惑,齊侯和三王,恐怕是她在京中交惡的唯二兩家了。
與三王的恩怨暫未擺上台面,可齊老二,他們結有梁子,已算是京中公開的秘密,連帶着惠妃也沒給過她好臉色。
齊二家的女兒,為何要求長公主府的請柬?
蘇景荷解釋道,“大約是為着二皇——”
月亮門後,腳步聲響起。
“我說怎麼不見長姐,原來是客人們到了。”
“參見二皇子殿下。”
話語一頓,蘇家兄妹向來人行禮。
“二位不必拘禮。”李淩霄客氣道,“我與二位也相識多年,既是長姐的客人,私下不妨自在些。”
李淩霄視線投向蘇景荷,方才的對話盡收耳中,此刻,李淩霄笑容略顯敷衍。
“我想起來,跟蘇小姐借的那本書尚未歸還,今日既然相見,午後我差人送還府上可好。”
“嗯,但憑殿下吩咐……”
蘇景荷心虛地看了眼明珠,果不其然,對方正打趣似地看向自己,那眼神仿佛在說“我等你解釋了”。
這時,門房又傳來通報。
樹影騷動,藏于葉間的桑吉注意到來人,不禁側目。
“四皇子?”明珠訝異。
李淩煜竟然自己找上門來,雖說以前此人也是個自來熟,可今非昔比。
自從那夜,她在鬼方祂口中得知真相,這個表面恭敬讨巧的皇子,俨然變為了城府極深的腹黑人物。
這位,便是當初與鬼方祂勾結,在天牢給翟渠下毒的内應。
明珠對其他三人說道,“你們先到廳上等我。”
長公主府門口,李淩煜欣然等候。
許久未見,這些孩子們一個個旱地拔蔥似的,瘋長起來,離京前,四皇子和她身高齊平,現下卻高出她一頭。
唯一不變的那一雙眼眸,還似潭水般波光粼粼,深不見底。
媚眼如絲,仿佛看什麼都情真。
見明珠出來,李淩煜殷勤上前。
“此番皇姐立府,隻邀了京中幾戶人家,宮裡我們做弟弟妹妹的都難求得一柬,好在皇姐還是偏疼我們的,縱使不請自來,想來皇姐也不會怪罪。”
明珠勾起嘴角,說道,“你一貫會哄人。”
“不過,恕臣弟多嘴,皇姐莫不是——好事将近?”
“何出此言?”
“聽聞皇姐特地請了董向阜将軍,皇姐與董将軍兩心相悅,臣弟在此先行道賀了。”李淩煜感慨道,“此前皇姐不遠千裡,奔赴北境,隻為見心上人一面,臣弟聽來都甚為動容。”
聽到李淩煜所言,明珠并不意外。
這大概就是京中關于她和董向阜流言的主流版本,怕是李淩煜真信了幾分,否則不會在登門時觸黴頭。
“四皇子此言差矣,殿下心胸絕非那般狹隘,殿下所為,乃為大梁國運和北境軍民,而非董某一人。”
驅馬而來的青年,換下素日的銀羅铠甲,神色凜然,不怒自威,他手勒缰繩,居高臨下地審視着李淩煜。
“四皇子殿下,莫要以訛傳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