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安德烈終于提出了這個早就想搞清楚的問題。

歐陽北鬥則一直保持沉默。

我不想牽扯任何一個無辜的人，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想。

除了那個罪魁禍首……我要讓他活着接受審判！

“你的計劃最核心的點是沒有驗證過的，你在做賭局……你能明白嗎？”安德烈試圖提醒歐陽北鬥。

燈光越來越稀疏，歐陽北鬥打開了夜視儀。黑暗的街道，埋沒在無邊無際的鋼鐵叢林中，使他感覺又回到了那糟糕的一晚。死亡的威脅仿佛就藏在空氣中，逐漸讓他感到窒息。

他忽然想到了索菲娅。

她倒在血泊中，雙眼睜得大大的，尚有血色的雙唇仿佛還有什麼話要說。

如果那幾個殺手反應更快一些，我的腦殼恐怕早就被打穿了吧。從這一點上，我和丁羅沒什麼不同，都是肉體凡胎。

隻不過，這些平民都在為自己的生存拼盡全力，而這些則是我根本不用考慮的。說實在話，就算是我整天無所事事，和我的同學們一樣做個花花公子，也能一輩子衣食無憂。

這時，他想起了博克在地下城外面的老城區和他的談話。

“切。”歐陽北鬥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極度鄙夷擠出了牙縫。

這個極度虛僞的劊子手竟然在我面前大言不慚地說起什麼“為生民立命”的大道理，真是個人渣。

他說的或許是真的，但是仔細想想，這和我根本沒關系啊！

遵循這個世界的規則，弱肉強食、有仇必報，保護好身邊的親人，才是我應該考慮的！

想到這，他的呼吸瞬間輕快流暢起來，大腦不再胡思亂想，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當下。

歐陽北鬥邊尋找躲藏的掩體邊前進，手腳早已發麻。四周一片死寂，唯一聽到的聲音就是他自己的喘息。

終于，一道火花劃破了寂靜。

一顆子彈被掩體彈開，在離歐陽北鬥腦袋一拳遠處飛過。

破罩彈！

歐陽北鬥敏銳辨别了出來，想:這是要開殺戒了啊……

很快，熟悉的聲音再一次入侵了他的通訊器:“雖然之前你僥幸逃了，但我可不是什麼慈善家。漁夫是不會放過主動鑽進網孔裡的小魚的。”

歐陽北鬥努力平複下狂跳的心髒，擠出一個笑容回複到:“你聽沒聽過‘生命網’溶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