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土方還沒起就被哒哒跑進來的阿梨吵醒,睜開眼就看見阿梨可憐巴巴的爬在他榻榻米旁邊,一副想說話,但又礙于什麼說不出來的樣子,土方隻好問。
“怎麼了?大清早的。”
阿梨說不出話,一手指了指自己已經有些腫的臉頰,又指了指口腔裡面。
土方這才意識到阿梨的口腔可能出了什麼問題,翻身坐起,輕輕的扒開阿梨的嘴巴,借着外面的光看到裡面牙床靠後的位置蛀了兩顆牙,蛀的還很深。
土方歎氣:“别慌,隻是蛀牙,先忍忍,爸爸收拾收拾帶你去醫院。”
阿梨點頭,雖然知道了症結是什麼,但是眉頭還沒有放松,看起來被疼痛折磨的不輕。
組裡備了一些醫用物品,阿梨吃了止疼藥後就在院子裡等待,止疼藥對她并不是很有用,但也聊勝于無。
外面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涼氣撲面反而讓阿梨的疼痛緩解了不少。
是一年一度的梅雨季到了,細密的雨水打在的樹上的梨花,白英零落。
阿梨穿着月白的和服舉着真選組的公共黑傘站在院子裡,看着梨樹,灰藍的眼睛裡到映着稀稀落落的白花,她在等土方開車過來。
臉頰傳來的隐隐疼痛,就像那裡覆蓋着一塊岩漿,讓阿梨也沒什麼心思賞這“雨中落英”之景。
阿梨自己也很郁悶,她感覺自己最近也沒吃多少糖啊,而且和她一起吃甜食的松陽卻沒有蛀牙,這反差讓人多少有些不平衡。
“阿梨,上車。”土方把車子開到院子外面,窗戶開了條縫,在裡面催促。
“啊,好——”阿梨回神,拖長着聲音回答土方,舉着傘小跑到車門邊打開,然後收起傘進去。
總悟也在,見阿梨進來沒有注意他,十分手欠的戳了一下阿梨腫着的那半張臉。
“嘶——”
阿梨痛的倒吸了一口氣,把總悟的爪子拍下去,想開口罵他,但又苦于蛀牙導緻的臉頰腫痛不能說話,阿梨虛捂着臉縮了起來。
“不要搗亂,總悟,阿梨已經很痛了。”土方在前面的駕駛位上提醒,但這對總悟貌似并沒有什麼威懾力。
總悟被拍了手也不惱,姿态閑适的又靠了回去:“這又不能怪我,我隻是輕輕碰了一下而已。”
“日哥夠!”阿梨意欲不明的發出了一些聲音。
“說什麼?我聽不見。”總悟聽懂了,但是刻意用小拇指摳耳屎,一副我聽不懂的樣子。
“你——個——狗!”阿梨努力咬字清晰,拖長聲音一字一頓道,氣憤極了。
“啊,是嗎,謝謝。”總悟毫不客氣的收下誇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别吵了,上路了,都系好安全帶。”土方啟動車子,轉着方向盤開出去。
阿梨也不想和總悟浪費口舌,系完安全帶把臉扭到一邊看窗外的濛濛雨景,總悟讨了個沒趣,切了一聲也扭頭看窗外。
車子駛出真選組的大門,視野逐漸開闊,阿梨看到巡邏回來的近藤和伊東,他們打着傘站在門口,遠遠的和他們打了個招呼,阿梨在車裡也伸手揮揮,和他們打招呼。
随着車子的行進,近藤和伊東他們也消失在轉角,阿梨收回目光,看向遠處的建築,隻是細雨擋住了視野,讓遠處的世界都變得模糊起來。
阿梨看着灰茫茫的天空,就這樣一路無言到了醫院。
牙醫的候診室裡,三個人老老實實的坐在長椅上,難得十分安靜的聽着隔壁房間裡傳來的慘叫聲。
“嗷——”
又是一聲慘叫,總悟看着裡面無影燈照出在簾子上的醫生拿着的狀似小電鑽一樣的工具往投射到窗簾上的患者影子頭部招呼,默默的往後坐了坐,又看到阿梨和土方老神在在、不動如山的樣子,又十分不服輸的挺直腰背,一副“我也很冷靜”的模樣。
阿梨在發呆,她不但不怕拔牙,她還有心思在心裡調侃自己的阿爾塔納的體質也不是萬能的,比如蛀牙了就不能自我修複。
土方則在想裡面的慘況,待會就輪到阿梨了,等拔完牙,土方打算買點骨頭回去給阿梨炖湯喝,補補鈣。
不過,補鈣對牙齒生長有用嗎?隻知道吃什麼補什麼的土方決定還是等阿梨拔過牙之後問醫生吧。
“下一位!”醫生完成一場牙科手術,從裡面掀開簾子看過來。
阿梨就是下一位,她自覺走到牙科手術專用床前,看着前一位患者脫力般下床離開,然後在醫生的示意下躺上去。
醫生用工具撐開她的嘴,使其不能閉合,然後用探照燈照了照裡面,觀察了一下情況。打完麻藥後醫生就用形狀恐怖的工具往她嘴裡塞。
這種被動控制的感覺讓人并不好受,阿梨下意識的就想要反抗,但為了平安度過,阿梨隻好把目光虛焦到手術床上的無影燈上來轉移注意力。
醫生動手的時候,阿梨才發現麻藥對自己根本沒用,該疼還是會疼。
“昂?”阿梨下意識的痛哼,擡手想要捂嘴,但是被醫生扒拉了下去。
“别亂動,萬一拔錯了就完蛋了,牙齒的事情可是一生的事情,忍着。”醫生略帶不悅,以為她隻是不喜歡異物入侵的感覺,語氣嚴肅的開口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