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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順着安全通道原路返回,走在展廳裡,阿梨的嘴裡還叼着一串甜團子,松陽則背着包遷就阿梨因為吃東西而放慢的步伐。
阿梨突然擡頭,嚴肅的對松陽道:“今天的事,隻有你知我知,明白不。”
松陽太高了,距離近了她得仰着腦袋才能看見他的頭。
松陽失笑,點了點頭:“明白。”
得到肯定的答複,阿梨放心了,咕嘟咕嘟的給自己灌了兩口果汁,和松陽慢悠悠的走着。
“你……”松陽低頭看她,正好能看見阿梨腦袋上兩個随着她的走動而晃動的假發團子。
“我?”阿梨疑惑的看他,嘴裡嚼着團子有些含糊不清:“怎麼了?”
“今天土方先生給你打電話,你沒接。”
“有嗎?”
松陽專注的看着她的眼睛,意思就是“你有”,阿梨眨了眨眼睛,摸了摸身上,才發現今天穿的衣服根本沒有口袋能裝手機,好半天才想起自己的手機在包裡,解釋道:“可能今天漫展太吵了,手機在包裡,沒有聽見。”
松陽“嗯”了一聲,扭回頭直視前方,這個可能他猜到了。
阿梨也沒在意,反正待會就回去了。
“阿梨。”舒朗的聲音突然傳來。
“唔?”阿梨頭也沒擡,含着果汁回了他一個氣音。
“我有個朋友,因為承受過他人的惡,所以他後來殺了很多人報複,但這讓他感到虛無。後來有一天,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做的都是壞事和那些人沒有兩樣,他想要結束這樣的生活然後彌補自己過去犯下的錯誤,最終他選擇了去教書育人來終止彌補。”松陽停下腳步,和早早停在他身後的人的灰藍眼眸對視上。
“……”
阿梨停止吃東西的動作,直視松陽的眼睛。
她合理懷疑,你這個“朋友”是你自己。
松陽面容平淡,是阿梨經常見到的樣子,忽有大風刮過,将他灰栗色的頭發吹的張牙舞爪,銀灰的眼睛裡是阿梨看不懂的情緒,隻聽他繼續道。
“後來他死了,在他的身體上,又誕生了一個新的人格,這個人格和我朋友完全不一樣 ,他承襲了我朋友的身體,過往人格的所有的毀滅欲,他想要毀掉一切,于是又回到了過去的虛無模樣,并且過之而猶不及,而我,不想再看見有人因他而死……”
“你說,我應該早早的殺掉他嗎?”
阿梨看着松陽愈加冰冷的銀灰眼眸,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見松陽明确的說自己想要殺誰,在此之前,阿梨印象裡的松陽都是溫和帶着書卷氣的,讓人很容易忘記他的劍術十分厲害。
她面無表情的把團子塞他嘴裡,然後越過他走到前面語氣無波道:“看你想不想吧。”
“我不清楚你和他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是——”
“想打就去打吧。”
“反正……”
“打不過你不還可以躲進夢境世界裡嘛,然後等打的過了繼續去打。”
說完,阿梨理了理被風吹的有些亂的假發向前走去,走了老遠,回頭,發現松陽還站在原地看她,嘴裡還半含着她塞的那塊團子,他也不嚼,團子都快掉下來了,看起來傻傻的。
見她轉頭回來,松陽也不動,還是看着她。
阿梨眨巴了一下眼睛,見他半天不動,隻好又走回去拉着他往前走,嘴裡叭叭:“怎麼傻住了?你别不是你打不過他,然後在我面前放狠話吧?”
“嗯。”松陽十分順從的被阿梨拉着走,像隻溫順的羔羊,亦步亦趨的跟着他的牧羊人。
“還真是啊。”阿梨真的以為松陽是在放狠話,于是建議道:“那你還是在家裡躲着吧,我看能不能讓警察局給你那個朋友立個案,沾了那麼多人血,算是大案子了吧……還是早日進局子裡槍斃吧。”
“噗。”
“嗯?你是不是在笑?你笑了對吧,啧,你就笑吧,打輸了别回來找我哭。”
“欸?不可以嗎?”
“不可以——”
“好傷人啊,阿梨。”
周圍人并沒有聽見他們之間的談話内容,隻是這魔法少女拉着帶刀武士這個組合看着都有些奇怪,當然,也有不少漫展的人覺得這是好素材,進行這一刻的抓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