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又蛀牙了。
準确的來說,是因為喝完酒沒及時刷牙以及其抽煙後不及時漱口導緻之前補的牙又爛掉了,痛的土方臉頰都腫了起來,當然,這也不是他第一次補牙了。
阿梨有些擔心,因為之前她拔牙的時候很痛,所以土方說要來牙科醫院檢查的時候,阿梨特地請了半天假主動跟來了。
到醫院阿梨就讓土方去等待區坐着,然後自己去挂号,其主動積極的态度讓土方一開始都有些不自在,但想到女兒幫自己挂号也沒什麼,索性就随她去了。從前都是他照顧阿梨占多數,一時間還難得的有些享受被孩子照顧的滋味。
等待的時間終究是無聊的,土方往雜志架子上拿美少女漫畫期刊,這一刊他看過,但為了打發時間再看一遍也無妨,不過,還有一個和他一樣對這本期刊有意思的人。
二人的手同時拿住期刊,不讓分毫。
土方怒視這個銀卷毛:“我先拿的!”
銀時瞪着死魚眼:“明明是我先!”
土方已經意識到他們接下來大概會循環着“到底是誰先”來讨論個長短,也許是因為今天有女兒給他省心,土方心情不錯,一時也不想和他争,不鹹不淡的撂下一句“随便你吧”就又坐回了先前的位置,姿态閑适的掏出手機給阿梨發消息,看起來像是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喜歡的期刊被搶了的樣子。
銀時看着他有些發愣,這個蛋黃醬狂熱粉今天不對啊,平時這種時候都和他吵起來了。
銀時覺得這樣不行,連期刊都不去看了,坐在他旁邊的位置,真誠道:“土方,你沒事吧?正好隔壁就是大江戶醫院,你要不要過去再挂個精神科?”
“呵。”土方冷哼一聲沒理他,繼續和女兒發消息,和女兒說話可比和這家夥說話要叫人舒服多了。
銀時沒被搭理,一時間也有些好奇他在和别人聊什麼,湊過去看,土方也沒有遮擋的意思,這毫無阻攔的姿态反而透着隐隐顯擺。發現他是和阿梨聊天,銀時頓覺無趣,又坐了回去,百無聊賴的翻開期刊,看着他不是很喜歡的少女漫畫。
雖然對戀愛無感,但打發時間的趣味性還是夠的。
阿梨拿着挂号單子從轉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己爸爸和他的同人本cp并排而坐、歲月靜好的模樣這讓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同人本裡的一些情節。
阿梨踟蹰着停下,努力壓了壓自己不斷上揚的嘴角,對着消防栓上的玻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才一副什麼都沒有想的模樣走過去。
聽道逐漸接近的熟悉的腳步聲,土方十四郎擡頭,語氣溫和:“回來了啊。”接過阿梨遞來的号,土方狀似不經意一般把号在銀時的眼前晃一圈,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句:“這是我女兒給我挂的呢。”
十分平淡的語氣,在在場的兩個人都聽出來其中的炫耀之意。
阿梨:“……”
低頭乖巧.jpg
銀時:“……”
銀時:“有女兒給你挂了不起啊!”
土方不屑:“哼,确實沒什麼了不起,但這不是有人連幫忙挂号的人都沒有嗎。”
這态度實在是令人火大,銀時假借上廁所之名,在廁所隔間裡給神樂打電話。
“喂,神樂。”
“怎麼了,銀桑,你牙看好了嗎阿魯?”電話那邊繼續傳來神樂的電子音:“哈哈,定春别鬧,我待會再帶你遛彎。”
銀時有些語塞,他該怎麼對神樂提出“我想讓你過來幫忙裝作我對我很好,然後在那個蛋黃醬狂熱粉面前顯得我一個人來醫院看病沒那麼寒顫”。
最後,銀時隻是忽悠道:“你來就是,之後我請你吃大餐。”
“好耶!說好了哦,我這就來!”說完,也不管大餐是不是真的,電子音神樂就挂斷了電話,像是已經急急忙忙的趕過來了一樣。
“唉。”銀時歎氣,突然覺得自己剛剛的心态很幼稚。
啊,我這該死的自尊心。
他在洗手池前看了看自己的樣子,洗了把臉,然後神色自然的回到先前的位置,坐到土方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土方聊着天。偶然有一次擡頭,銀時發現阿梨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但他又說不上是哪裡奇怪。
還有,你的嘴角為什麼抽搐着往上翹?
很快,他就沒有了這樣的想法,因為他和土方一起進手術室了。
大家都進去拔牙了,阿梨就隻能一個人在外面等待,過了不久,阿梨就看見神樂從樓道裡進來,手上還拿着她常用的紫色的傘。
“阿銀呢阿銀呢?”神樂一來看見阿梨就忍不住問道。
阿梨指了指手術室,慢吞吞道:“在裡面拔牙呢。”
“啊,那我的大餐怎麼辦阿魯?”神樂有些苦惱:“阿銀真是的,居然自己先進去了。”
阿梨不好說什麼,想着爸爸待會出來應該會口渴,于是問她:“我準備去買水,你喝嗎?”
神樂立刻道:“喝!”
“好。”
醫院的走廊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因為周圍的地闆和牆壁都是深色的裝修,在大白天開着燈都顯得灰暗,牆壁。接近地闆的地方都貼着綠色的安全通道标識,發着綠光,如果阿梨不是在裡面見過醫生和護士,大概會以為這裡是某個恐怖遊戲現場。
而且這樣暗沉的裝修對患者的恢複也不太好吧?
阿梨走到小賣部,看向飲品貨架,打算簡單點甜茶就好,隻是擡頭,就看到上層貨架的櫻桃汁。
那櫻桃汁淡粉的液體在塑料瓶内安安靜靜的,沒有起伏,隻是那淡粉的顔色卻映照在了阿梨的灰藍瞳仁裡,伴随着燈光忽閃。
半晌,阿梨回神,将甜茶統一換成了水果汁,其中一瓶就是櫻桃汁。
在前台結完賬,阿梨神色自然的拎着果汁走入安全通道,她沒有立刻上樓回到手術室門口,而是拿出袋子裡的櫻桃汁。
她就這樣看着櫻桃汁許久,然後緩緩的把目光移到自己的手腕。
十分鐘後,阿梨回到手術室前看見神樂在手術室門縫裡往裡面偷瞟,于是也湊了過去,低聲問道:“你看見什麼了?”
神樂小眼神一點都不老實,還試圖多看一點:“猥瑣的東西阿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