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和尚:……
八嘎,失策了。
于是大巫女和阿梨得到了一大筆賠償款,尤其是大巫女,覺得自己在這次交鋒中獲得了大勝利,在一衆和尚面前得意的哈哈大笑,氣的對面主持在床上躺了幾天。
大巫女乘勝追擊,對面将帶照片的牌子收起來時又在自家神社門口也立上牌子——《秃驢與狗不得入内》,隻有文字,但“秃驢”二字卻氣的對面主持又躺了兩天,足見殺傷力之大。
由于主持都頂不住了,下面的小僧也人心惶惶,有不甘的,但也沒辦法,他們因為光頭每次來神社都會被認出來,還沒給神社添堵就被發現驅離了,頗為憋屈,連帶着接待來客都不甚上心了,香火錢便少了許多。
自此,轟轟烈烈又極其短暫的商戰,寺廟方慘敗——
站在自家神社鳥居下眺望寺廟大門,大巫女有些意猶未盡:“啧,就這?”說完,她似乎還想再說兩句,轉頭看阿梨:“看,戰争就是這麼打的,明白不?”
一旁擦牌子的阿梨:……
我的沉默震耳欲聾。
但老闆的話還是要回的,于是阿梨低下頭一副受教了的樣子:“大巫女說得很清楚,阿梨明白了。”
聞言,大巫女的說教心得到了滿足,雙手背着步履悠閑的走了。
看着她愉悅的步伐,阿梨也理解了為什麼這家神社隻有大巫女一個人也能堅持到現在。
大巫女總給對家添絆子,時間久了,來這邊開神社和佛寺的不堪其擾,偏生大巫女每次去都換裝,對方又找不到證據奈何不得她,所以最後都搬離了。
雖然這個過程就像小學生打架……
當然,阿梨是不打算真的聽大巫女的話用這種方法的啦。
……
日子慢慢過着,十二月初,下起了小雪,霧沉藍霭的幕布将世界罩在名為“夜”的空間裡,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們也慢慢亮起燈,片片雪花落下,然後漸漸融溺于五光十色中。
正值下班高峰期,街道上盡是來來往往的人流與車群,恰巧綠燈亮起,攢動的車子運行起來,如果從高處往下看,就能看見一對對車燈形成漂亮的彩色光帶,在這夜的世界裡吸睛又美麗。隻是雪還沒落下,就被汽車的尾氣融化了,變成雪水落入土中。
但這屬于下班的時光,跟阿梨又有什麼關系呢?
今天神社和附近町會的志願者還有各類小吃商販們聯合舉辦了個廟會慶祝今年的第一場雪,所以阿梨加班。大巫女也忙的焦頭爛額,她們要和町中的志願者不斷接待客人,幫他們抽簽許願推薦禦守。
唉……
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阿梨在茶水間喝完水又揚起營業微笑繼續去門口接待來客,中途也不乏因為她的容貌而想要她電話号碼的人,阿梨都用微笑禮貌拒絕。
一直到晚上九點,來人才漸漸少了。
與人交際真累啊,站久了,腿好酸。
快結束的時候,阿梨剛想松口氣,卻又來客人了,耐着疲乏揚起笑臉,就看見來人是土方,手裡還提着從神社門口集市買的小吃,看到阿梨略帶錯愕的眼神還将小吃袋子提起來晃了晃,語氣帶着笑意:“很晚了,看你忙了好久,我來給你送吃的。”
土方來了不少時候了,隻不過看阿梨一直在忙,所以沒有打擾她。
阿梨愣了一會,眼眶漸漸發熱,默默抱住土方,腦袋還不停的蹭着土方堅實的肩膀:“嗚嗚,謝謝爸爸——”
在非常疲累的時候,有家人給你送飯真的超棒的好嗎。
土方有些哭笑不得,騰出一隻手拍拍阿梨的腦袋。
“喂,還有我嘞。”一旁的總悟不滿的發言:“從剛剛就無視我到現在了,我也算是送飯的一員吧,連一句感謝也沒有嗎。”
“嗯嗯,也謝謝總悟。”阿梨沒有矯情,飽含真情實感的道謝。
總悟……總悟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撓了撓腦袋,扔給阿梨一個玩偶,蠻不在意的開口:“外面扔圈遊戲随便赢來的,送你了。”說完,也不看阿梨反應,雙手插兜走了。
阿梨接住玩偶,看着總悟背影有些茫然,拽了拽土方的衣服:“他怎麼啦?”
土方看着離去的總悟,眼裡的笑意不減:“誰知道呢。”又低頭提醒阿梨:“快去吃吧,買了有一會了,再不吃涼了。”
“哦哦,好。”阿梨接過土方遞來的小吃,就近坐在拜殿附近的绯木廊下,土方也順勢坐到她身邊,拿出一支煙,沒有點燃,隻是輕輕的嗅着。
打開食盒蓋子,熱騰騰的蒸汽就撲面而來,一個個花型牛奶小饅頭整齊排列在盒子裡,看起來十分精緻。盒子裡還有一杯熱甜湯,阿梨一口饅頭一口湯的吃起來,小饅頭的味道很好,有不少種類的餡兒,每一口都是驚喜,讓她難得沒配上蛋黃醬。
今晚沒有月亮,天空是被城市燈光映照着泛黃的疊疊雲層,還有不斷飄到人身上的輕盈雪花。
“今年看着是個好年呢。”土方忍不住感歎,平日裡保持銳利的眼神也漸漸放松。他的話聽起來很莫名其妙,但阿梨明白他的意思——瑞雪兆豐年。
哪怕已經離開了鄉下,土方偶爾也會在一些時候想念過去與土地相關的日子,農忙、秋收還有祈求豐收的祭典。
“明年大伯家收成應該會不錯。”阿梨接道,擡頭看天,腮幫子鼓鼓囊囊的。
恰巧一片雪花落入她的眼睛,絲絲涼意傳遞過來,讓阿梨條件反射的眨眼睛,在她感知到雪花的存在的瞬間又融化在她的眼睛裡了。
“是啊。”土方點頭,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眼裡的放松一掃而空,又恢複到往常的警惕:“對了。”
阿梨疑惑:“嗯?”
“這裡離歌舞伎町很近,為了安全最近最好不要接近那裡。”土方盯着阿梨的眼睛囑咐。
“啊,好。”阿梨有些不明所以,爸爸雖然沒告訴她原因,但看其嚴肅的樣子大概那邊可能要發生危險的事情,這種時候聽話總是好的。
在阿梨快吃完的時候,大巫女過來了一趟,告訴她神社要閉門了,她可以下班了,讓阿梨不禁為到來的下班時光感到雀躍,但又不好過度表露出來,克制的與大巫女道别。
“老闆辛苦了,老闆明天見。”
“嗯,明天見。”
跟着土方回家的時候,阿梨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比如……忘了某個人?
按部就班的洗漱晾衣後,阿梨非常放松的鑽入了自己十分舒适的被窩,忍不住舒服的喟歎,把整張臉都埋進暖和的被窩裡。
到了迷迷蒙蒙快睡着的時候,她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什麼,一下子從榻榻米上彈起。
好像把總悟忘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