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上次女孩留下的樹苗,虛又有些不确定。
這隻貓,是因為她才出現的嗎?
“你是她帶來的嗎?”虛問面前的貓。
貓咪眨巴了兩下眼睛,沒有說話。
想來也是,一隻貓又怎麼能回答他的問題,于是他的手改捏為掐,隻是随意的用力,原本還活着的貓咪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這麼被折斷了生機。
虛随手将染血的白貓扔在一邊,閃身離開了。
這裡沒有她的蹤迹,他要去遠一點的地方找。
在他走後沒多久,地上的貓咪開始抽搐,原本被折斷的脖梗開始扭曲,又漸漸平靜,恢複到最初的模樣,唯有雪白毛發上沾着的血訴說着它曾經經曆了什麼。
阿梨顫抖着從地上爬起,貓瞳裡是刺骨的冷意。
逼迫原本的她動手就算了,但是對待一隻沒有能力反抗他的貓也這樣殘忍。
隻能說明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冷血怪物。
他的眼中隻剩毀滅了。
自己尋求毀滅,還要将毀滅施加于他人,最終落得個想死死不成的狀态。
真是可笑啊。
她要想辦法讓他消失。
這個帶着鐵鏽味的夢,她做膩了。
拖着身體縮到男人無法到達的黑暗地底,阿梨癱在鋪滿粗粝石子的地上,疲憊的閉眼。
現在隻要等自己回去就好了。
四□□疊,側卧的白貓發出的呼噜聲逐漸均勻,為了彌補消耗,它睡着了。
身體裡血液翻湧,阿梨做了一個不屬于自己的夢。
入目滿是模糊的黃與紅,它們是光明的,也是灼人的。
是火。
她被火包圍了。
試探的動了動手腳,發現自己被束縛在木架上。
猛地擡頭,與一群歡呼着的狂人對上視線,他們嘴裡叫喊着什麼,雖然聽不見,但阿裡可以确認他們在叫她“惡魔”。
他們眼中都是對自己這個“惡魔”即将燒死的快意。
熟悉的火刑架,熟悉的人柱儀式,熟悉的想要自己去死的人們。
自己是誰?
虛?
還是夜叉丸?
……
夢境世界裡的陽光正好,松陽悠悠的坐在廊下,給自己煮了一壺茶。
熱水接觸到茶葉,瞬間激發了茶葉的香氣,一時間濕潤的茶香撲鼻而來,帶着薄繭的修長大手提起茶壺,為自己斟了一杯茶。
和不喜茶葉的阿梨不一樣,松陽很喜歡飲用這些人類研究出來的香茗。
他喜歡捧一杯熱茶坐在一個安靜的地方,比如現在的夢境世界,一邊發呆一邊慢慢的品。什麼也不用想。
微笑的看着藏在繁茂枝葉間的雪白貓咪,松陽又抿了一口茶。
嗯,真下飯。
不對,或許“下飯”這個詞語不太合适,但是該用什麼詞才比較恰當?
正當松陽開始思索用什麼形容看着阿梨就能多喝兩口茶,樹上白貓睡着睡着就掉了下來,松陽連忙放下茶杯去接。
白貓體型不大,抱起來很輕,但掉下來的過程中接住還是會覺得有些敦實。
受到外界的刺激,阿梨漸漸醒轉,第一時間就是變回原來的模樣,然後施加術法迅速套上衣服。
做完這一切,像是失去所有力氣一般,阿梨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松陽将阿梨扶起,貼了貼阿梨的額頭,發現不燙,心下稍安的同時将阿梨抱到屋裡躺下。
“你還好嗎?”松陽有些擔憂。
阿梨雙目虛焦,像是陷入了某種夢魇,聽到松陽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又做惡夢了?”松陽伸手覆上阿梨的太陽穴,兩隻手輕輕的按摩。
“松陽?”
“我在。”
得到回應,阿梨才算放下心,接過茶水喝了兩口,才終于緩了過來,扭頭看向松陽,目光如炬。
“你有沒有瞞着我什麼?”
被阿梨突然這麼問,松陽露出無辜的表情:“發生什麼了嗎?為什麼這麼說?”
阿梨卻不放過:“你真的沒有瞞着我什麼嗎?”
“沒有啊。”松陽的疑惑更多了,不知道阿梨為什麼這樣問自己。
非要說的話,那就是前天他不小心弄灑了一瓶蛋黃醬,但他及時清掃幹淨了,又買了一瓶相同牌子的補了上去。
這個算嗎?
阿梨無言的盯着他的眼睛,試圖從裡面看出點什麼,但是那雙銀灰的眼睛裡什麼也沒有,平靜裡帶着恰到好處的疑惑和不解還有幾分被質問的委屈。
難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嗎?
阿梨收回目光正過腦袋,看着私塾的天花闆。
虛用的刀法不知道流派,而松陽擅長使用古代刀法,也不知流派。
被忽視的細節突然湧上腦海,阿梨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二者使用的刀法極為相似,甚至一些反擊和進攻的小習慣都一樣。
但松陽說他沒有,松陽也從來沒騙過她。
阿梨心裡對松陽還是信任多一些,于是決定壓下那些飄飛的思緒,相信他。
………
由于白夜叉的再次出現,最開始被授以看護白夜叉斬首全程的命令,實為監視的真選組被幕府追責了,隻不過追責他們的不是将軍派,而是一橋派。
而将軍派一直無所動作,平靜的仿佛丢了将軍的不是他們派系一樣。
這讓真選組領導層過了幾天壓力倍增的日子,但好在還有警察廳廳長松平片栗虎頂着,再加上尋找将軍的任務給了真選組,有這個任務在,目前幕府對真選組沒有大動作。
隻是沒有幾天,将軍自己回來了,撤去了一橋派對真選組的追責,大家又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回歸表面和平的日子。
上面的明争暗鬥與平民百姓無關,日子依舊能過一天是一天。
六月份了,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夏日祭,江戶的各個神社在自己所在町區開展活動,沒有神社的町區就自己辦,一時間熱鬧的緊。
和去年一樣,阿梨依然無法享受夏日祭,大巫女的神社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