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伴随着赭紅色高天樓閣坍塌,掀起濃濃的煙塵,一黑一白兩道身影與空中高速飛散的砂石一起向下墜落。
極速劃過的風在耳邊呼嘯,黑色的人影努力的伸手試圖抓住白色人影,那股逆風不要命的架勢,仿佛白色人影是他的什麼非常重要的人。
誰知道,他們早已形如仇敵。
明明是在墜落,白色的人影卻在微笑,似是解脫,又仿佛在嘲諷。
“你抓不到我。”
清冷的女聲響起,夾雜着戲谑,又似乎在輕蔑,振袖飄搖,如霜雪的蝴蝶般向下,絲毫沒有為即将到來的粉身碎骨而感到害怕。
虛弱的易碎與無邊的堅韌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動人心魄。
黑色人影眉頭深深皺起,似乎是被激怒了,放棄脫離墜落狀态唯一機會,試圖伸手抓白色人影。
隻是他失敗了,披風帶來的阻力讓他無法靠近那抹白,當機立斷的解下鴉羽披風,披風脫離,他調整身形盡可能的接近白色。
紅色的天空仿佛歌劇的幕布,即将為這場兩敗俱傷的争鬥拉下謝幕。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兩具堕落的身體已無聲息,他們并排躺着,眼珠渙散,崩落的碎石不斷的砸在他們身上,一如填埋棺椁的墳土。
不同的是,白色人影在經曆碎骨劇痛後,面容是常人難以理解的安詳平靜與如釋重負,
直到死亡,黑色的逐火人依舊看着白色,眼瞳裡倒影着白色的身影,仿佛這樣,就能用眼瞳困住為他帶來虛假地解脫希望的人,困住那個來去自由的人。
鴉羽披風姗姗來遲,它緩而慢的降落,如藝妓舞蹈搖擺間,輕柔的蓋住兩人,如同葬禮上蓋住亡人的銘旌。
不置多刻,那抹白消失了,一同消失的,還有黑色人影眸中的光。
銘旌下又隻剩一人了。
“……”
不多時,身體在阿爾塔納的力量下漸漸恢複,在視力恢複前,他迫不及待的伸出剛恢複一半還連着血肉的手摸向身邊。
什麼也沒抓到。
翻身,仰躺着與天空對視,複明的猩紅瞳孔裡是卷土而來的虛無。
這片生機斷絕的廢土世界又隻有一個人了。
………
不知何時,晝夜溫差漸漸拉大,路邊的樹葉也紅了起來,江戶已然入秋。
“晚上好啊奈川婆婆,是出來買菜嗎?”
“是啊白鳥,晚飯吃了嗎?”
“還沒呢,媽媽還沒叫我。”
“哦?是嗎,我剛剛還看見你媽媽在門口找你呢。”
“啊,不說了婆婆,我得回家了!要是被媽媽知道我跑了那麼遠又要挨罵了。”
頭發灰白脊背佝偻的老人微笑着看着小胖子慌慌張張的回家,提着菜籃子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租住的小房子裡。
拿出鑰匙開啟老舊的門,在玄關換了鞋,她不自覺的縮了下手,先前夢裡的餘痛仿佛還在,時時刻刻都折磨着她的神經。
老人歎口氣,将每個房間的窗戶都拉上才顯出真身。
栗發的少女從菜籃子裡拿出一個飯團,啃了兩口朝沙發走去,順勢一躺,慵懶的像個沒骨頭的貓。
寡居的孤僻老人很好扮演,她隻要偶爾過來一趟在人前晃一圈,讓周圍鄰居知道這裡還有個人在就好。
臨走之前,阿梨再次在房子裡留個預警的紙人和一個幻陣,防止有不長眼的人把心思打在她頭上。
打開手機,全藏已發來了新一輪的訂單,阿梨利用任意門來到一家奶茶店附近,去店裡拿外賣。
江戶又出現了很多新興企業,比如她面前的這個“江戶阿姨”就是其中之一。
突然出現在名利場,然後被大肆追捧,阿梨最近新增的業務量裡大部分都是送奶茶。
這無疑增加了她的工作壓力,阿梨隻好用上自己的任意門緩解,一單除了等待外賣制作的時間,最多十分鐘完成,她一小時就能送幾十單,剩下的時間基本都用在隐藏蹤迹上。
畢竟任意門不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衆人眼前,自己也不能在世人面前突然出現或消失。
通過任意門完成的訂單十分迅速,全藏看她的速度不但沒有被拖慢反而快了一大截,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十分“信任”又給阿梨增添了一大堆業務量。
全藏:哪裡來的賺錢牛馬…不是,好下屬?
阿梨……阿梨對此沒什麼意見,全藏也不問她是怎麼完成的,她也有錢賺,何樂而不為?
看着任意門,阿梨突然有一個想法。
既然可以送外賣,那麼也可以送快遞吧?
阿梨眼前一亮,要不幹脆搞個運輸公司?反正小世界很大。
說做就做,阿梨想拉松陽一起丈量小世界空間大小,可惜松陽晚上帶着弟子們在外面和朋友聚餐,阿梨隻好自己一個人去丈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