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橋上下來,萩原研二和宮崎慎介回到壽司店,壽司學徒沖後者招呼道:“客人,您的壽司已經打包好了。”他拍了拍櫃台上的一個方盒子。
“好的,謝謝了。”宮崎慎介揚聲應道。
萩原研二略微領先半步,他一邊朝櫃台走去,一邊往松田陣平的方向掃了一眼,正巧看見兩個學生模樣的女孩子站在桌邊,和松田陣平說着什麼。
看見這一幕,萩原研二唇角淡淡的弧度消失了,眼神也冷了下來。
他走到櫃台邊,拿起壽司盒,轉身放到宮崎慎介手上,同時低聲說:“小陣平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在他面前亂說話,當然,最好就是你們别見面。”
“可怕,好可怕。”宮崎慎介笑眯眯地說着,接過壽司盒,轉身離開。
看着他的身影走出店門,萩原研二往回走,在過道和兩個女孩擦肩而過。
萩原研二坐下後,用眼神指了指女孩們的背影,“她們是?”
“來要郵箱地址的,我沒給,她們就走了。”
松田陣平問:“你們聊了什麼?”
不等萩原開口,他緊接着說:“那個男人是組織的人吧,他來找你幹什麼?是不是組織裡發生什麼事了?”他放下手裡的筷子,神情逐漸緊張起來。
“沒什麼事。”萩原研二笑着搖了搖頭,“早在加入組織前,我們就是朋友了,這次就是偶然遇到了,他過來跟我打個招呼,小陣平别多想。”
說完,他神色自然地拿起筷子吃飯,松田陣平的表情卻沒有放松下來。
“我今天一直感覺心神不甯,就和那天一樣,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他皺着眉頭,聲音低沉道。
“嗯……這或許是神明給小陣平的指示。”萩原研二停下筷子,目光透露出一絲思索。
松田陣平一臉煩躁,手掌抓着頭發往後腦捋去,露出額頭和緊皺的眉毛,“拜托神明大人指示得再清楚一點啊。”
“還有,從早上起床開始,我就感覺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問萩原:“萩,我們昨天晚上幹什麼了?”
半長發男人面不改色,語氣如常,眼神流露出一點恰到好處的疑惑,“沒幹什麼呀,昨晚回家之後我們就洗澡睡覺了。”
自打松田陣平複活之後,對于這些科學無法解釋的奇異現象,萩原研二就放在心上重視了起來。他想了想,今天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正常,唯一的不安定因素就是宮崎慎介了。
“小陣平,如果以後那個人再來找你,你記得不要理他。”即使已經告誡過另一個人,他還是不放心地叮囑道。
松田有些奇怪,“你們不是朋友?”
“以前是。”萩原神色凝重,“但我近來漸漸覺得這個人可能有問題,他不像我知道的那麼簡單。”
松田問:“對了,他叫什麼來着?我以前見過他,但時間太久忘記了。”
“宮崎慎介。”
松田陣平想了想,疑惑地說:“這不是真名吧,他不是個外國人嗎?”
“不是,慎介是日本人,他的戶籍資料上登記的就是這個名字。不過他是日英混血兒,長相偏向父親那邊。”
“原來如此。”松田陣平恍然大悟,“但是看見這樣的長相,大家都會覺得他是英國人,他要和每一個認識的人都解釋一遍,很麻煩吧。”
松田陣平随口感慨的一句話,卻讓萩原研二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渾身僵硬,腦海裡漸漸浮現出一個可笑又可怕的猜測。
“我還有點印象,宮崎就是介紹你進組織的人吧,他的代号是什麼?”松田陣平對他内心的驚濤駭浪一無所覺,閑聊般随口問道。
“唔,他跟我說他目前還沒有代号。”萩原回過神答道。
“那就好。”松田陣平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似乎很欣慰,“沒有代号說明他在組織裡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沒有犯過重罪,法庭審判的時候能按從犯定罪量刑。”
“但是我覺得他騙了我。”萩原研二忽然冷聲道,紫眸裡多了幾分陰翳,“他的能力很強,組織不會放着他不用,我不相信他說的。”
回想起宮崎慎介來時看向松田陣平的眼神,就像獵人找到了感興趣的獵物,充滿了侵略性,甚至還有毫不掩飾的驚豔和迷戀,萩原研二心中警鈴大作,認為他肯定還會再來找松田。
“小陣平,你千萬要對他保持警惕,如果我的那個猜測沒錯的話,那宮崎慎介真的太可怕了,我絕對要……”
半長發男人倏地噤聲,沒把剩下的話說出口,但他的眼神透露出狠戾的光芒,面部肌肉緊繃,破壞了原本俊秀的臉龐,看着竟有些可怖。
“冷靜一點,萩。”
卷發男人沉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奇異地安撫住了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