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的口吻相當過來人,安室透抓住關鍵信息:“直白些麼,我知道了。但沒辦法接收?”
諸伏景光沉吟片刻:“這個稍後再說……你和他昨晚是出任務了吧?”
“啊,據說是‘驗證’。”
安室透将原委簡述一遍,在聽到原本柏圖斯要選的是行動組時,藍眸男人勾起一抹微妙的笑:“琴酒又失策了啊。”
安室透:?
琴酒失策?他策劃了什麼?而且為什麼是又?
還有你笑的很危險啊!
“半年前我被放到柏圖斯手下做事,也是琴酒的安排,隻是看到我似乎和柏圖斯相處的不錯之後,琴酒就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呢。”
諸伏景光回憶起在法國的時光,那時他剛以雇傭兵身份接受組織抛來的橄榄枝,就被琴酒看中拎給柏圖斯當手下。
用銀發殺手的話來講,諸伏景光隻是來給柏圖斯當一層保險,對付一些需要狙擊手的目标,順便看住人别死外面(琴酒語),按理說不需要住在一起,甚至不需要了解對方。
但事實就是,諸伏景光不知為何與柏圖斯成了室友,而柏圖斯也依舊在單兵作戰。
“所以,是琴酒覺得你現在做的和原本的設想有出入,才想另選人放在柏圖斯身邊監視?”
怎麼一股子大号練廢了要重開小号的既視感?話說琴酒這算是幹涉代号成員的分内事了吧,難怪那天柏圖斯剛到場時的興緻不高,推門時更像吃了炸藥……
不,不對。安室透忽然靈光一閃。
柏圖斯和琴酒并不像上下級,按理說琴酒沒辦法逼柏圖斯做不喜歡的事才對,那柏圖斯說的‘要挾’是指……?
諸伏景光接下來的話确定了他的猜想:“應該不止于此。”
“這段時間,我發現柏圖斯的任務幾乎都是單獨行動,而且搭檔下屬之類其實可以随他挑,隻是他不喜歡罷了,也就是說柏圖斯有其他高層無法幹涉的權力。”
以及憑他和琴酒這半年來勾心鬥角(?)産生的了解,諸伏景光不認為琴酒是那種隻憑私人恩怨就幹涉平級私事的家夥。
柏圖斯雖然偶爾看上去癫癫的,但對外卻是個蠻有距離感的人,琴酒不至于不清楚這些,非要去觸柏圖斯的黴頭。
安室透也明白過來,接道:“這樣一來,大概率就不是琴酒私自行動,而是背後有人授意。”
琴酒的背後,會是更高一級的成員,甚至是BOSS,嗎。
想到這兒,二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除此之外還隐隐透着興奮。
卧底的任務就是一步步往上爬,得到更多的情報,最後一舉擊潰組織。
能夠幹涉柏圖斯選擇權的人……這可是相當重量級的情報啊,并且這也說明了柏圖斯并不是完全受到組織信任。
而作為當事人之一的安室透,幾乎不用深入調查,背後之人大概率就會來找他的麻煩,畢竟他可是占據了原本可以暗箱操作的名額。
簡直是先天釣魚聖體。
“zero,你對昨天和你一起去訓練場的那些人了解多少?”諸伏景光斟酌着問道。
自從跟了柏圖斯,諸伏景光幾乎就和組織其他任務脫節,平時不是在做柏圖斯丢來的賬,就是給柏圖斯善後,根本沒有接觸除柏圖斯、琴酒和伏特加以外代号成員的機會。
倘若這次來的不是安室透,諸伏景光過段時間說不定就要自己找機會往外滲透了,畢竟總在柏圖斯的‘羽翼’下也不是個道理。
安室透壓低聲音:“不多,但那一批裡有幾個狙擊水平比較高的,我可以多關注一下。”
“好,那就拜托你了,zero。”諸伏景光點點頭,仿佛終于看到停滞不前的卧底進度往前推了一格。
“接下來,我們來談談剛才跳過的話題。”
“關于和柏圖斯……相處的小技巧。”
>>
兩位卧底成功會師的同時,二樓的主卧裡,緊閉的窗簾将光線盡數遮擋,柏圖斯正面對着手機小小的屏幕,兩隻拇指吧嗒吧嗒敲着字。
雖然被趕上樓睡覺,但他卻完全沒有睡意,索性貓在被子裡叨擾唯一的朋友。
【假如,我遇到一個人,他對我很好,人也好看,能力出衆,最重要的是聞起來味道不錯,你覺得我可以和他成為家人嗎?——P】
這是柏圖斯遇到安室後就萌生在心裡的沖動,隻不過他剛剛才想起來自己還能場外求助。
叮鈴,郵件回複得很快,柏圖斯想也許對方是在上班摸魚,他點開郵件,就看到劈頭蓋臉滿屏的問号:
【????????】
【等等,你昨天不是還把同事都吓到了嗎?還會有人湊過去?】
驚訝到連落款都不寫了啊。
柏圖斯莫名有些得意。
看吧!他的職場關系也不是那麼無可救藥,最起碼安室就不怕他,還很貼心。
【是新人哦!不過不是我這個部門的,不知道為什麼混在我部門的新人裡,結果被我挑出來了。——P】
【也就是才認識一天?話說發生了什麼才會考慮納入家人範圍啊喂——M】
【就是覺得他真是人類裡非常合我心意的存在,而且安室他和我的搭檔相處也不錯,我覺得我們仨能把日子過好的!——P】
【……那他今天是在跟你一起上班嗎?——M】日子不是你們那樣過的啊!
柏圖斯想了想,如實答道:
【沒有,我和搭檔今天休息。他的話,因為昨天和我一起做任務到很晚,所以被我順路帶回家了,正跟我搭檔一起在樓下呢。——P】
【現在在睡覺吧,大概。——P】
郵件對面的人:“…………”
誰和誰深夜做任務?誰又和誰在睡覺?那個叫安室的新人沒有自己的家嗎?到底是你說得太模糊還是我想得太冒犯?
這是職場感情詐騙吧!對吧!!
但你們三個究竟是誰在騙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