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讓柏圖斯聽到琴酒在天台上的話,或許柏圖斯會詫異地回一句:
這需要忍嗎?
“‘搭檔在找不到我的情況下打十幾通電話也正常吧,雖然不到一分鐘對方就站到了我卧室門口确實過于迅速了,但這大概就是人類的關心則亂?’——中原他一定會這麼說的。”
萩原研二聞言陷入了糾結:“欸?小陣平的朋友神經未免太大條了點,而且那個搭檔……”
那是STK或者控制狂吧?怎麼會有搭檔因為不及時回消息就殺到卧室裡去啊!
萩原研二任職于搜查一課,按理說是今日當班。但松田陣平,也就是他的幼馴染兼警校同期正值休假,又剛巧晃到了他這裡,因此萩原研二幹脆将位子讓給了對方,開始公然摸魚。
“不用欲言又止,我覺得就是萩你想的那樣。”辦公桌前,卷發男人雙腿交疊,毫不留情地吐槽:“你不知道,就算有人在中原面前跳求偶舞,那家夥也能把人當成行為藝術,所以我才總覺得他會被騙。”
即使在松田陣平心中,那位與他僅有過一面之緣,而後都是靠郵件和電話聯絡的朋友因為眼神兇惡并不容易吸引騙子(或許可能還會吓死騙子),但不知為何,松田陣平就是莫名認為對方很好騙。
透過現象看本質,這就是直覺系。
當然了,直覺系的壞處也很明顯。就比如現在,松田陣平剛起身拿出夾在胸前口袋上的墨鏡,一股寒意就順着脊背蔓延全身,卷發警官手一抖,墨鏡就以一種極為不科學的姿勢滾到了門口。
“喂,我說hagi……”
他開口想讓更靠近門的萩原研二撿一下墨鏡,結果隻聽砰噔一聲,一個同樣穿着警服的男人就從門外撞了進來:
“快!萩原還有伊藤,你們幾個跟我走!”
話說完,他看見杵在萩原研二身邊的松田陣平,眼睛一亮:“松田也在啊!那正好你也來!”
雖然松田陣平在爆|炸|物處理班,跟搜查一課的工作内容完全不同,但因為萩原研二這個交際花在聯誼時喜歡帶上酷哥松田,刷足了對方的存在感,因此松田陣平在搜查一課也算小有名氣。
就差被拖出去的松田陣平滿臉問号:“等一下,發生什麼事了?”
“外郊的一個會場被人埋了炸彈,據犯人說足足有三百公斤,而且現在那裡在舉辦舞會,很多人都被困在會場出不去!”
快速聽完事件經過,科室裡的人都面色凝重,三百公斤炸藥可不是開玩笑的!
原本散發着鹹魚氣息的辦公室頓時氣氛緊張起來,萩原研二和好友對視一眼,默契地碰拳:
“我先去現場,小陣平去準備一下吧。”
如果情報無誤,這麼多炸彈拆起來可是個持久戰,危險程度可想而知,松田陣平得回去一趟做足準備。
想到這兒,萩原研二再次提醒道:“别忘記防爆服了。”
松田陣平應下,直到走出很遠,有着自然卷黑發的青年才猛地想起來——
等等,他墨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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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安室透将門剛推開一條縫時,柏圖斯叫住了他。
安室透回頭,見柏圖斯往左側了一下腦袋,像是在仔細傾聽什麼,片刻後對他說道:“啊,有信号了。”
信号?
安室透反應過來,點了點耳畔貼着的微型耳機。滋滋的電流聲響起,隻是沒人說話,他立刻意識到外面的信号幹擾應是被人肅清了。
“是琴酒。”柏圖斯斷言。
柏圖斯還記得,他之前讓綠川一旦有什麼突發情況就去聯系店長那邊,或者直接報警來着,所以綠川應該去搖人了。至于琴酒……
咳,算了。反正琴酒這次沒安排炸彈,外面的人應該沒事。
安室透也猜應該是琴酒帶人關了屏蔽。即使安室透看組織總戴着有色眼鏡,可也不得不承認,組織在暴力犯罪上還是一騎絕塵,平田組的人估計沒能在琴酒手底下堅持多久。
現在通訊恢複了倒也正好,一會兒把平田羽海說的秘密拿到手,連同平田羽海這人一起扭送回去,任務就大功告成了。而柏圖斯任務結束後一定會被叫去彙報,到時候他就可以趁機聯絡公安。
安室透想的非常美好,就是這一路有些太順利了,讓他總有種不真實感。
不過好在要找的東西近在眼前,于是金發深膚的青年回頭朝上司彎彎眉眼,将手放在門上用力一推——
一股強風席卷而來,瞬間吹熄了兩旁的燭火,随後便有槍聲自前方響起!
安室透隻聽身後傳來女性的尖叫,而後眼前一花,天旋地轉,眩暈感讓他忍不住短暫地閉了閉眼,緊接着就摔在了地上,手肘處有些刺痛,後腦被一隻手護住了。
有微涼的液體滴在他的臉上。
安室透猛地睜開眼,幾乎能看清柏圖斯刺繡胸針上細密的絨毛,暗紅色的血沾在上面正一滴一滴往下掉,他下意識舔了下幹澀的唇。
是鐵鏽和紅酒的味道。
“柏圖斯!你——!”他被一片薄涼抵住了嘴。
“噓。”
呼出短促的氣音,柏圖斯用戴着手套的手揉揉安室透的那頭金毛,安撫道:“我沒事,别擔心。”
察覺到有一枚子彈劃破空氣朝安室透的方向射去時,柏圖斯當機立斷丢下平田羽海,撲倒了自家下屬。他倒是條件反射想用重力抵消子彈的力道,但思及這個世界的科學性,還是任由子彈貫穿了身體。
反正他的痛覺神經不是很發達,傷口也可以用異能止住,不用擔心血會流幹。
但顯然,對此一無所知的安室透不會這麼想。
安室透:怎麼可能沒事,這可是後背!是緻命傷!
他趁着開槍的人并未繼續發難,想要伸手去查看柏圖斯的傷口,卻被後者一把按住。赤眸青年斂下神色,将衣服掩了掩,又站起身将安室透從地上拉起:
“對面應該有兩個人,但是其中一個始終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