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白洲銀又歎了口氣,将這份被封存的資料重新調出,把“諸星大”的檔案歸在其名下。而後從通道盡頭的小倉庫中推出一台測謊儀,整理好傳感器的電極片,将其擺放在側面的沙發上。
路過浴室時,白洲銀轉頭看了一眼。
浴室内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裡面的人沒有開啟遠紅外線浴霸,磨砂玻璃門在昏黃的燈光下映出一個模糊的影子。
金發青年清了清嗓子,停住腳步:“秀一,還要多久?我已經把東西準備好了。”
裡面的人忽然一甩頭,發梢掃過浴室門,在泛着霧氣的乳白色玻璃上留下一道潮濕的水痕。
“三分鐘,等我把地上的玻璃渣清理完就好。”
赤井秀一轉過身,用結實的手臂撐着門回道,被熱氣蒸成淡粉色的皮膚透過磨砂玻璃,令人無端聯想起猛獸帶着倒刺的舌頭。
洗澡花這麼長時間,除了洗掉頭發裡的玻璃渣之外,他還根據目前的情況,在心裡捋順了自己的個人經曆——當然是不涉及FBI的純淨版。
還有略微難以啟齒的一點,就是他還另外做了知男而上的心理準備。
雖然他平常沒少口嗨,但真的沒有同性經曆……離譜的初戀不算在内。
都說最先忘記的是一個人的缺點,但本以為死了十年的初戀突然活生生地出現在他面前,甚至還默認了男扮女裝,被美好回憶籠罩的幻象與殘酷的現實一對比,濾鏡瞬間就碎成了渣。
赤井秀一一邊掃着玻璃渣,一邊再次為自己打氣。
其實他本來也做好了□□的準備,隻不過對象換了一個人而已。想想門外那家夥胸牌上的級别,靠他進組織内部不就能少走兩年彎路?
他在心裡默默拼好破碎的濾鏡,試圖重新找回當年心動的感覺,以此用阿德勒的方法派來演繹即将戴上的那個新面具。
往後一年,十年,甚至二十年,可能都不會有完全做自己的時候了。
三分鐘就要到了。
赤井秀一裹着浴袍推開門,蒸騰的熱氣從浴室湧出,他随意地撩起散落在胸前的長發,信步走進客廳。
說實話,剛才白洲銀說東西準備好了時,他真的很擔心一出門就會看到潤滑液和小雨傘之類的道具。
之前在衛生間那場地面戰他完全落入下風,雖然有部分是為了複刻當年的場景蓄意而為,但白洲銀的地面技确實勝過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即使雙方存在體型差,對方在床上說不定也能從技術層面壓制住他。
好在客廳裡隻是擺着一台多參量心理測謊儀,他不禁心底長出一口氣,坐到了白洲銀側面的沙發上。
“自己戴好。”
白洲銀看着電腦屏幕,頭也不擡地說。
赤井秀一依言戴上手指的皮膚電傳感器、掌心的濕敏電阻傳感器和手臂的脈搏血壓傳感器,他繼續拿起呼吸傳感器掂了掂,忽然略微松解腰帶,把手臂從袖管中抽出來,将浴袍的上半身脫下攏在身後。
水珠順着肌肉的紋理,從人魚線滾落進層層堆疊的絲綢布料中。
白洲銀詫異地擡起頭:“呼吸傳感器戴在衣物外面也可以,這點厚度不會對拉伸傳感器的精度造成影響。”
赤井秀一短促地笑了一聲,已經貼着皮膚戴好的呼吸傳感器忠實地記錄了胸腔活動的範圍,化作一行行數據顯示在白洲銀的電腦上。
“我知道,但你的浴袍太小了,過窄的胸圍會影響我的呼吸動度,你也不想讓數據被服裝影響吧?”
白洲銀默默地看着他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猶帶着潮濕溫熱水汽的軀體在開着冷氣的房間裡散發出不容忽視的熱度。
他默許了,拿起手邊的空調遙控器将室溫調高了幾度。
等赤井秀一自行戴好所有傳感器,坐在沙發上面對熱成像儀後,白洲銀宣布本次測試前談話開始。
“正式測試之前,我們先來聊點别的——為什麼使用假身份接觸宮野明美?”
“為了找到你。”
測謊儀的主機與微機同時工作,在屏幕上輸出了數據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