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千速已經拆了繃帶,帶着“戰鬥的勳章”開始上學了,松田陣平身上的外傷也都好的七七八八,隻有腳踝的骨裂還是需要靜養,每天單腿飛躍着來回蹦,被長輩們罵過N次也死不悔改,已經準備要出院了。
而萩原研二的痊愈則遙遙無期,除了可以坐起來看書之外,每天依然還要睡上十幾個小時。
他的止痛藥早就被停了,盛夏裡醫院悶熱,空調如果開的太大又會讓傷口痛,所以勤勞的電扇已經在病房内開始007的高強度工作,并且在旋轉頭顱時發出“吱吱呀呀”的罵罵咧咧。
這樣悶熱的晚夏天氣中,松田陣平忽然開口問了一句。
“喂,你到底在氣什麼?”
萩小原和電風扇同時停頓了一秒,然後風扇換了個方向繼續“咿呀咿呀”的擰頭,萩小原則瞪大了眼睛,清澈的眼眸倒映着盛夏的光景。
松田陣平雖然看起來懶散,卻并不是粗心的人,更對幼馴染了解的要命,從對方醒來之後,他就察覺到了對方似乎一直微妙的處于某種委屈巴巴的生悶氣狀态。
萩生氣起來,跟自己是不一樣的。
松田陣平生氣一般是兩種狀态:對内搞冷戰,對外重拳出擊。
但不管是對内還是對外,總之是非常明顯的,是屬于一眼就能看出來的狀态。
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面對自己親近的人,不會刻意掩飾,面對不親近的人,更是懶得掩飾。
但萩原研二卻不一樣。
絕大多數的情況下,他都是笑着的,也正因為如此,年紀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就比較擅長掩藏自己的情緒了。
對于親近的人,他不希望對方擔心,于是會笑眯眯的打岔過去,對于外人,他懶得跟對方多說,于是也會笑眯眯的遮蓋過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又是這對幼馴染的驚人相似之處了。
總之,雖然萩原研二沒有表現出來,甚至因為兩個人剛剛和好的關系,還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卷翹的尾巴,但是松田陣平還是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那一點點違和感。
真的隻有一點點,是偶爾發呆的怔愣,是背地裡崛起的嘴巴,是看向自己的時候眼神的閃爍。
如果他真的是7歲的松田,說不定會忽略這些細節,是小孩子很難察覺出來的程度。
松田陣平向來都是直球選手,不管經曆過什麼,靈魂都沒有改變過,此時,他坐在床邊,等着去辦出院手續的父母回來,晃蕩着腿給某個小屁孩削蘋果,忽然就擡起頭,目光如炬的盯着對方發問。
半躺在床上的小孩現實楞了一下,然後就跟好不容易重歸于好的小夥伴對視了一會,最後眼眶紅了。
松田:……你怎麼還來勁了?
從上輩子開始就沒覺醒什麼時髦的傲嬌屬性,年幼的木乃伊(半裝版)小萩委委屈屈的盯着好友,開口就直接控訴到:
“小航問我們和沒和好的時候,你都沒有正面回答。”
卷毛:???
“但是他說你們是不是好朋友的時候你超快的就答應了!”
卷毛:(恍然大悟.jpg)
然後萩原研二手裡就多了一個削的圓滾滾的大蘋果。
萩原研二沉默了一下,仰起頭:
“而且我手疼!抓不住蘋果!”
這句話純屬是在撒嬌……或者說是開始得寸進尺了。
然後小卷毛就黑着臉把蘋果拿了回來,惡狠狠的片下一塊來:
“張嘴!”
萩原研二就着鋒利的刀鋒吃了一片清甜的果肉,眼睛裡的那點配合着委屈的氣性已經消失了。
小卷毛用危險的方式給他喂了好幾塊蘋果,預估已經達到半個的量之後,就把蘋果放到一邊的盤子裡,拽出一塊紙巾擦拭指尖略微粘手的果汁,然後跳下床,做回自己的床上,靠着母親提前收拾好的包裹,對着萩原研二揚了揚下巴:
“你不是我的幼馴染麼?”
萩原研二:“可是小航以後也要變成我們的幼馴染了嗚嗚——”
“他是好朋友,不占名額。”
假哭的小孩停住了動作,怔怔的看着好友——不,是小陣平欽定的唯一幼馴染。
打完了直球就開始因為傲嬌屬性而惱怒的小卷毛擰過頭:
“總之,好好學習,我會偶爾給你送作業的。”
是誰之前說絕對不要再給hagi送作業的?小萩盯着小卷毛看了一會,卡着對方惱羞成怒的邊緣收回目光,用軟乎乎的聲音回應:
“好哦,我唯一的幼馴染。”
“嘶,誰會真的這麼說出來啊!閉嘴!”
“收到,Hagi唯一的幼馴染!”
萩原的母親美間女士與愛惠女士交談着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被蘋果堵住嘴可憐兮兮的發出“嗚嗚嗚”聲音的兒子,以及站在床邊一臉桀骜冷笑、宛如欺負人進行時中校霸的小松田。
同時被自己兒子和隔壁家兒子萌的不要不要的,母愛泛濫成災的兩位母親相視一笑,一邊捂着臉感慨“終于和好了哎呀”,一邊紛紛舉起手機開始360度全景拍攝愛的記憶。
好可愛啊,咱們家的孩子真的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