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小卷毛發出非常不耐煩的聲音,用死亡光線對18歲的大叔進行了目殺攻擊,時間大約持續0.7秒。
然後還是幫忙拆了。
鐘表内部的齒輪非常複雜,大大小小上百個,而且都非常精密,而松田警官目前手短腳短,沒辦法親自動手,因此表情變得更臭了。
好在對方手腳麻利,并且也很有天分,兩人用了一個多小時,順利的完成了修理的全部步驟。
面對這麼漂亮又複雜的維修工作,松田陣平沒能過手瘾,總覺得有點不爽。但是聽見齒輪咬合的細微順滑聲音,又像是淤堵的神經被瞬間打通那樣愉悅,又覺得很滿意了。
他坐在櫃台上,晃悠着腿問到:
“所以,這家店現在的店主是你對吧?藤原大叔?”
“不叫哥哥的話叫我藤原就行……算了,對的,我哥出遠門了,店裡現在都是我負責,我上學早,現在已經高中畢業了。”
松田陣平點點頭:“那麼,店裡的煙花生意,也是你負責的,是吧?”
正在把外殼的螺絲往裡擰的藤原動作頓了一下,然後他站起身來,看向了小卷毛,比起方才故作陣仗的吓唬人,現在他的表情倒是多了幾分真實的兇惡:“什麼煙花,我家店裡這麼多木制品,禁煙。”
看着對方的反應,松田陣平松了口氣,心想看來你哥說的“我幹這一行快三十年了”這句話不是吹牛的啊。
然後他低頭掏錢包:
“總之,這是我現在需要的清單,有現貨麼?”
接過紙質清單,看着上面工整的小學生字體,藤原的眉毛大概能夾死一根隔壁家的烤腸:
“……小孩,那是在哪聽說這些東西的,别胡鬧,我們這兒可沒有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沒看到我家牌子上寫的是工藝品店嗎?”
啧。
年紀太小,果然還是煩,現在哪怕他是個初中生,想買這些東西都沒有這麼費勁。
松田陣平這麼想着,表情倒是沒怎麼變,他淡定的仰起頭:
“不就是煙花嗎?就算是特殊定制的,也沒什麼特别,總之我給錢你交貨,我拿給我大哥,就是這麼簡單……到底有沒有啊?”
藤原沉默了幾秒,側過頭去,非常不耐煩的啧舌,惡聲惡氣的罵了一句:
“這些個混賬大人,都該去地獄。”
“喂喂,藤原大叔,你到底賣不賣?别耽誤我賺零花錢,我都答應大哥了,東西拿不回去是要挨揍的。”
合情合理的把自己變成了一個莫須有卑鄙大哥的跑腿小朋友,松田陣平心想你們不會有錢不掙吧?
你哥可不是這樣的人啊。
他記得當初萩原研二跑路的時候,很多黑市的渠道因為不敢跟組織作對而關閉了對萩原的聯絡,但是藤原家的大哥去反其道而行之,他是主動找上萩原研二的。
在逃亡路上,關系已經稍微有所緩和的兩人(主要體現在松田陣平為了防止兩人一起被幹掉,會主動開口說話了)也曾懷疑這是個陷阱,但最後還是一緻決定去見見這個家夥。
怕什麼?誰還不是個亡命徒了?
事實證明這并不是個陷阱,對方雖然開口就要巨額報酬,但也給予了相應的回報,别管是什麼合法的、非法的,槍支彈藥、諜報器材、藥物情報……什麼玩意兒他都敢賣。
松田陣平上輩子見到對方時,藤原大哥已經是四十好幾的中年人了,跟弟弟不一樣,他雖然也高挑,卻非常瘦削,風一吹,人在衣服裡晃。
松田陣平對他的印象就是既精明又膽大的灰色狂徒,是個聲音很溫柔,内容很狂放的家夥。
同時,他也記得當時在房間的角落裡吭哧吭哧蹲着将一把狙擊槍拆成零件的高大身影——那是個相當程度的槍械專家。
藤原家大哥當時介紹過,說這是我弟弟,就愛搗鼓些機械零件之類的玩意,你們如果需要改裝槍械炸彈,找他準沒錯。
然後大哥又微微一笑,順勢恭維,說不過誰都知道三城秋①自己就是個玩熱武器的高手,估計也用不着我這笨蛋弟弟。
把從封印中湧上來的記憶壓回去,松田陣平晃了晃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