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在人群中準确尋找到了那個說話的孩子,對方在人群裡,跟紫羅蘭色眼眸對上了視線,然後看到眼眸的主人輕輕一笑。
某個瞬間,那個孩子竟然覺得自己似乎被什麼有着美麗瞳孔的怪獸盯上了,手一抖,筆差點掉在地上。
小卷毛則是一如既往的無視一切,淡定的轉身招招手:
“先把行李箱放椅子後面吧,那邊地方大,然後歇一會,啧,好熱。”
雖然嚣張的目空一切,但又敏銳的直覺驚人,不用那個被幼馴染瞪了一眼的小孩開口,松田陣平已經感覺到了不友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本來這種場合他并不感興趣,之所以來這裡,隻不過是因為暑假,那兩個興奮的小孩想要一起玩一陣子罷了。
天才、蠢材,對他來說都沒那麼重要,況且要說起來,上輩子在警校他們五個也算是人才輩出的警校中最優秀的幾人了,一定要說的話,誰能天才的過那個永遠第一名的金發大老師?
啧,不知怎麼的,這種時候居然有點想念那個家夥,他絕對是腦子燒壞了。
松田的聲音不大不小,但卻在空氣緊張的房間内顯得格外清冷,或者說因為态度過于淡定而顯得有些嚣張,頓時引發了一片側目和喧嚣。
沒錯,他有一點故意的,就算會議室裡坐的是一群小孩子,但他也不是那種會為了哄小孩而委曲求全的性格,懶得計較是他心胸寬闊,但誰也别想欺負到他頭上來,别說是這些小鬼,就是胖貓都别想。
頂多他不出手揍人,已經算是照顧這幫小崽子了。
随着身高的暴漲,松田警官的成年人視角逐漸開始回來了,給成熟穩重的自己點了個贊,松田陣平順手掏出自己的水杯,開始咕咚咕咚的用吸管喝水。
他的水杯很有些童趣,是愛惠女士充滿“我家寶貝永遠是小可愛”的母愛視角的産物,于是角落裡不知哪裡發出一聲嗤笑。
萩原研二瞥了一眼,記住了是哪個人,看在身邊正在咕嘟咕嘟喝水的小陣平懶得搭理這些人的份上,沒有給予眼神,而被五六個人圍在中間的紅發少年則走了過來,溫和的聲音在空間裡回蕩:
“你們好,我是來自京都的赤司,很高興我們又多了三個同伴。”
這個少年看起來年紀跟松田陣平差不多大,個頭比他們要矮一些,有着非常少見的赤紅色頭發和瞳孔。
雖然是這麼紮眼的熱烈顔色,但他的表情和語氣都非常謙和有禮,簡直令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松田陣平沒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什麼敵意,于是他果斷伸出手,跟對方揮了揮:
“我是東京的松田,你好……啊,這是萩原,這是伊達。”
松田陣平自以為态度良好,甚至也很熱情,赤司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跟萩原伊達都打了招呼。
萩原還好,他不管跟誰打交道,都能令人如沐春風的得體,伊達就有點局促了,主要赤司的用詞過于複古了,這讓一個地道的東京小孩聽起來有點費勁。
于是後面又傳出來一聲嗤笑,這次聲音有點大。
松田陣平安靜的放下水杯,心想你笑話我、我是大人不跟你計較,你笑話萩、萩自然能對付你……但是嘲笑我們偉大的班長?
誰說過我不打小孩的?沒人說過!
還沒等他挽袖子,赤司回過頭,平靜的看了對方一眼。
日本傳承悠久的名門望族、屈指可數的财閥其一赤司家繼承人的眼神甚至沒包含多麼嚴厲的警告,那個孩子那一刻就後退了好幾步,唇瓣和指尖甚至都開始顫抖起來。
完蛋了,他的任務是交往大人物,但是赤司看起來已經把他排除到備用朋友的序列之外了!
就為了這三個土包子!
三個小孩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萩原研二眨眨眼,清透的紫色眼眸明顯閃爍起了準備做點什麼事之前總會亮起的光,bulingbuling的。
松田陣平自然不會阻攔他,反正萩目前心情并不如表情那麼美麗,他也攔不住……于是萩原研二站起身來溜溜哒哒的就開始找這些小孩聊天了。
而松田陣平則拍了拍眼前的座位,示意眼前的小孩坐下:
“你們這是幹嘛的?好像是被選出來做什麼似的……我看你們也不都是有錢人家的小孩吧?”
赤司覺得這個小卷毛還怪有趣的,于是從善如流的坐下來:
“按照舉辦方的說法,出現在這裡的人,都是被選拔出來的,有才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