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内心的指引,月見裡無月在一棟樓的緊急逃生通道出口遇上了伏黑甚爾。
好久不見,這家夥總算換掉了他那災難般的緊身黑T恤和隻要把褲腿綁起來就能充當麻袋将全部家當裝進去的寬松褲子,而是穿了身改版西服抱臂倚在牆壁上。
見月見裡無月過來,伏黑甚爾擡起墨鏡,将它挂在額頭,露出雙鋒利的綠眼。
他的耳朵上還别了個耳機,配合這一身上下像模像樣的打扮,總算從賭馬場裡随處可見的混蛋大叔變成一個會随時從口袋裡拿出對講機狐假虎威的保镖頭頭。
“喲。”伏黑甚爾沖月見裡無月擡起一隻手,看起來好像想跟他擊個掌。
月見裡無月腦袋上下起伏片刻,從甚爾的手看向自己的手。确認自己不跳起來根本夠不着後往伏黑甚爾肚皮上不輕不重捶了拳。
“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讓我看看你的新衣服?”
“為什麼不能是想你了呢?”
月見裡無月表情瞬間垮掉。
“你真無聊。”他嫌棄地往後退,“你要是真想我,還用等到這時候?”
“因為我在忙。”伏黑甚爾道。
“哦——”可能因為和夜鬥呆一起久了,月見裡無月也開始學他那拖得長長的應和,“最好是哦。”
他仔細打量伏黑甚爾的衣着打扮,黑衣黑褲黑頭發,又想想自己身處何方……
月見裡無月悟了!
他道:“所以你被招安了?”
“真是堕落了!”月見裡無月痛心疾首,“居然違背了自由的本性!”
“難道你忘記原野奔跑的肆意嗎,忘記爬上屋頂仰望星星的輕松嗎?忘記湖畔垂釣的愉快嗎?”
伏黑甚爾咋舌。
原野奔跑是為了逃跑,爬屋頂看星星是為了踩點,湖畔垂釣是為了掩飾身份方便動手。
真佩服月見裡無月,明明也算半個親曆者,這種胡話居然說得出口。
當時一身血糊糊擰着衣服抱怨輔助能力者不該幹粗魯活計的是他,現在把事情美化想以此說服自己的也是他。
伏黑甚爾的抱怨也就随口一說,畢竟他清楚得很,對月見裡無月來說,講怪話可是和咒術一樣,是根植于靈魂的存在!
隻聽月見裡無月又道:“你要知道港口黑手黨的頭子就是個小心眼!他可是那種手下員工賭馬賺錢都要去分一杯羹的家夥!”
伏黑甚爾眼皮直挑,這随口就來不打草稿的天賦真是聽一次佩服一次。
他輕浮地打斷月見裡無月嘴裡剩餘的抹黑:“他又不給我發工資,我管他眼不眼紅我的錢。”
“不過未來誰說得準,啊,看來我要好好做下準備,就比如……嗯。”
伏黑甚爾對月見裡無月聳聳肩。
“他不給你發錢嗎?”月見裡無月一愣,抓住伏黑甚爾上一句話重點進行自己的展開,“哦也對,按理來說是财務負責員工工資的。”
月見裡無月消化完上一句才注意到伏黑甚爾下一句。
短暫推敲後,他搞清楚話裡的意思了。
“所以你不僅被招安了還想當說客?”月見裡無月指向自己,“你,不,森鷗外不會想讓我也跟着加入吧 。”
“為什麼不行呢。”
可能是知道不把事情條理清晰說清楚,依月見裡無月的笨腦子他估計又會在哪個犄角旮旯糾結,伏黑甚爾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的咒術可以拔高人的戰鬥力和存活率,他看上你很正常,而且後續他們也要和咒術界接觸,你的加入對他們有好處。”
“這我知道,我就是想知道你摻這一腳是為什麼!”
自知失言,月見裡無月扭過頭别扭道:“再說我還沒和學長申請退教呢。”
嚴格來說,他的宗教信仰那欄還和盤星教挂着勾。
伏黑甚爾歎氣,他終于發現這個談話地點的不足了。椅子都沒有,想坐下緩和氣氛都困難。
與森鷗外的協議初起成效,為确保萬無一失他暫時要替他幹活沒什麼時間,和月見裡無月遠距離聊天他又不一定放在心上,隻能先折中和人見一面再說。
“沒為什麼,隻是覺得你呆這裡比較好。”伏黑甚爾道,“就算不是這裡,我也建議你找個大組織呆着。”
“其一,你的能力适合駐留後方,他們不會給你安排太多前線任務,其二,大組織給出的酬勞可觀,其三,以後出事了也好跑路,那麼大個組織人肯定多,到時候随便賣幾個就好。”
月見裡無月:“我覺得你最後一個理由不用說出來的,小心被監聽哦。”
伏黑甚爾:“哈哈。”顯然沒聽進去勸。
“雖然嘴上說着其他也行,可你還不是慌慌張張拐我進來了,你壓根就沒打算讓我選嘛。”
“算了,你也不打算讓我知道,為了我的好奇心不至于釀成大禍,我們就此打住,對了你有沒有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