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泉旁邊的人開始呼喊。
李仁軍拿着鐵掀,在壩旁邊肆意毀壞。
泉裡的水本是蓄起來灌地的;眼下,人命最重要。
見村裡人都不善水性。
王逸飛看到泉裡有小孩的瞬間,立馬脫了半袖和褲子,一個猛子紮了下去。
“哎呦!這個娃娃下去幹什麼啊!”
李永義拍了下大腿。
若是别的村的孩子死在自己村,他們怎麼給人家父母交代啊。
張保國臉色慘白,他就這一個兒子,沒了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嗎?
正看了眼孩子,尋了個距離近的地方,打算跳下去。
卻被身後的人一把拉住。
張保國有些崩潰,他看了眼空蕩蕩的湖面。
現在可再經不起耽擱了,是死是活,他都要把小孩子帶上來。
他再次用了用勁準備跳下去,卻聽見李國富宛如天籁般的聲音。
“保國,你的孩子被人救上來了。”
張保國聽見了聲音,卻沒有反應過來。
他作勢還要往下跳,卻聽見身後的聲音又大了點。
“你的娃救上來了!”
張保國總算反應了過來。
他不可置信的回頭,見孩子在不遠處的空地上躺着。
前面那個眉清目秀的小夥子正按壓着孩子的肚子;李澤珑的口中,偶爾吐出一些水。
吐出來就好,吐出來就好。
謝天謝地。
張保國懸着的一顆心終于落了下來。
他感覺自己的腳好像踩在棉花上,沒有實感的奔了過去。
“謝謝你啊!恩人,恩人啊!”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李賽花,連忙對着王逸飛跪了下去。
小夥子那見過這個陣仗,還沒反應過來,張保國也緊随其後,撲騰一聲跪了下來。
王逸飛有些不知所措,他連忙拽起跪着的倆人。
這時,村長李國富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小夥子去我家洗洗吧。”
王逸飛本想托辭,卻被人連拖帶拽的拉走了。
李仁軍正在旁邊揮舞着鐵掀,毀壞水壩。
見王逸飛把小孩救了上來,又風風火火把水壩恢複成原樣。
現在的水可值錢得很,還是存着吧。
在旁邊目睹一切的胡軍丞,開口。
“我們菜庫的價格今天定的高一些,人家可能定的少一些。大家想給誰裝車就給誰裝車。”
李永義點了點頭。
“沒事,軍丞你的車你裝。那個小夥子的,我們自有安排。”
說着,李永義在人群中點了幾個名。
李永義旁邊剛剛擦完眼淚的李賽花,也出聲。
“永義叔,我的就先裝這個車了。”
說着,李賽花爬上了王逸飛的車廂,村裡人紛紛把她家的花菜遞到車上去。
所謂花菜裝車。
就是農戶把田間地頭砍好的花菜,套上網套,然後裝在自家農用架子車裡。
接着,稱完花菜的斤數後,把架子車裡的菜轉運到菜販子的車廂裡的過程。
當然,還包括密密麻麻擺放在一起。
李家村的部分人經常裝車,對這種小事,簡直是手拿把掐。
除了李賽花家的菜,還有李賽花親戚家的菜,全都上了車。
王逸飛救了李家小孩一命,區區這幾個菜,怎麼比得上他的大恩。
這時此刻,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是以,把身子洗幹淨的王逸飛,一回到自己的車旁邊,還有些不敢認。
這排列整齊,入目一片白生生的花菜車,是他的嗎?
李國富看出了他的疑惑。
“收着吧,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就送你一車菜,也算老李家的一點心意。”
“哎呦,我也就順手的事!正好我會遊泳。”
王逸飛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耳朵上還泛着淡淡的粉色。
正在這個時候,遠處幾個人又推着一三輪車過來了。
“這些菜一上車,你的車就滿了!”
李文博咧嘴一笑,白牙晃人眼。
都是和田間地頭打交道的,王逸飛怎麼不知道。
一般花菜的收割時間都是上午,下午農戶都有别的活。
今日一耽誤,有些農戶趁着有時間,又去地裡搜刮了些。
“賬本子給我,我給你們錢!”
王逸飛打開副駕駛,拿出一個腰包,詢問李文博。
李文博笑了笑,沒說話。
“不要錢,你拉回去吧!以後你來李家村。别的不敢說,我家的花菜,定裝到你車上。”
李賽花對着王逸飛,信誓旦旦的講。
她甚至準備好要打聽出這個小夥子的家庭住址,以便日後帶着小孩親自去登門道謝。
見時間也不早了,去菜庫還有一些路程。
王逸飛也不客氣。
“那我去庫裡上稱。明天我還來。來的話把今天的錢結給你們。”
“小夥子,你先去忙吧。今天的事,過幾天我們上門道謝!”
李永義在人前中揚聲說了句,王逸飛以為這隻是句客套之言,并未放在心上。
是以,他開着車,滿心愉悅的走了。
今日份功德+1。
明日把錢給他們,功德又+1。
自李賽花那一年打聽到王逸飛家的住址,登門道謝,便讓李澤珑認了王逸飛做幹爸。
直至現在,她們家的花菜一直是王逸飛在收購。
這兩年,大家都一緻達成了默契。
若是突然不種花菜,王逸飛今年可怎麼辦啊!
往年,李賽花還會給王逸飛打電話說一下村裡相熟幾家人種菜的情況。
現在看看,希望不大。
李賽花在屋裡猶豫打不打電話;門外,傳來江瑤的聲音。
“嬸子,在家沒?”
李賽花聞言,丢下手機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