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巴掌直接把男人扇懵了,他和同伴都是酒吧常客,再加上背後一些關系的交錯,平時大家都以兄弟相稱。
老闆背後是有勢力的,這幾個鬧事的男人也不敢輕易得罪。
幾個男人雖不再嚣張,但哪裡能抹得開臉面向貝明夏低頭道歉。
貝明夏簡單擦了擦身上的污漬,忍着隐隐作痛的傷口去扶張雨晴。此刻她隻想快點帶張雨晴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并不想理會所謂的道歉。
袁益沒有繼續和他們糾纏,他幫貝明夏一起扶神志不清,軟成一灘泥的張雨晴出包間。
幾人沒走幾步,在走廊碰到一身黑的盛寒。
他就随意站在那裡,仿若這裡所有人的天。
袁益示意貝明夏把張雨晴扶好,他松開張雨晴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走到盛寒面前簡單彙報情況,“盛總,張雨晴帶出來了。”
盛寒并未理會袁益這句話,不管張雨晴還是李雨晴,于他來說都不過是路邊蝼蟻。
他才懶得管一個蝼蟻的死活。
他漫不經心的看向貝明夏,本來隻是随意的那麼一瞧,可目光落在她臉上和身上時,眼神卻發生變化。
起初是探究,随即變得深沉,再然後,則帶有幾分怒意。
這個女人腦子到底是什麼做的,她不怕死嗎?
自己都難保,還要逞什麼英雄去救人。他不是已經紛紛下去幫着救人了,怎麼還被人打得渾身是血?!
盛寒冷冷問,“她身上血是怎麼一回事。”
袁益如實禀告,“盛總,明夏要人的時候被對方刁難,然後挨了打。”
跟在後面的酒吧老闆小跑上前,臉上挂着讨好的笑意請罪,“盛總,是我的錯,是我沒能及時發現讓您屬下受傷,我願意賠償。今天您的酒水全免,您屬下受傷的醫藥費我也出,您看還有什麼要求盡管提,我能辦到一定竭盡全力辦到。”
盛寒:“人被你們打成這樣,一點錢就想解決問題?”
他語氣很平靜,但聽得人心裡卻隻覺一陣恐慌。
酒吧老闆臉上笑容看起來比哭好不了多少,“盛總,那您的意思是?”
盛寒:“我要公平。”
酒吧老闆7謹小慎微道,“今天他們也是不知道欺負的是您下屬,這大水沖了龍王廟,這樣,我讓他們親自上來給您賠罪。”
盛寒眼皮微掀,“你在教我做事?”
酒吧老闆立即低頭,說話聲音透着輕微的顫抖,“沒有沒有,盛總您别誤會,我現在讓他們過來讓您教訓出氣。”
盛寒眼底難掩厭惡,“那種進化失敗的殘次品,髒我的眼。”
酒吧老闆退到一邊,連連點頭,“是是。”
貝明夏扶着張雨晴下樓時,聽到背後傳來幾聲慘叫。
她輕垂眼睑,腳步加快。
從酒吧出來,耳邊尖銳的噪音已經消失,皎潔的月光灑向地面,隐于閃爍的霓虹燈中。
涼風拂過臉頰,鼻尖是新鮮的空氣,她終于帶着張雨晴重新回到了人間。
貝明夏微仰着頭,眼睛掃向前方濃稠的夜色,時不時有車駛過,車燈在黑夜中宛若太陽一般耀眼。
她打開叫車軟件,剛定位地址,背後傳來清潤的男聲。
“剛才盛總吩咐,已經把欺負你和張雨晴的人打了一頓。”
貝明夏轉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袁益站着離她不過一米的距離,但是她目光卻不由看向四五米外的盛寒。
此刻他身後跟着好幾個人,酒吧老闆和刀疤男正在各種寒暄。
平時在公司,作為小職員的貝明夏雖能感受到盛寒的壓迫感,但毫不起眼的她和盛寒基本沒有多少交集。
身邊所有同事一提起他都難掩緊張害怕的神色,但她卻還好。
可今天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她和張雨晴陷入危險,他就那麼輕而易舉的解決掉麻煩時,在那個瞬間,她不僅感受到錢權的威力,還深刻體驗自己那如草芥一般的生命。
人命,可以貴似無價,也可以賤如狗糞。
貝明夏:“謝謝盛總。”
袁益:“我和盛總現在也要回酒店,不如你帶張雨晴坐後面保镖的車。”
貝明夏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怕這是盛總吩咐給袁益的命令,她若是拒絕會惹盛總不高興。
可……如果隻是袁益的客套呢?
畢竟袁秘書剛才說那句話時,并沒有說是盛總的交代,而且說話語氣也帶着詢問。
貝明夏腦子裡各種溝溝壑壑時,袁益見她不回答,猜到她的顧慮,溫言,“随便你,你想坐就坐,不想坐就不坐,我是看你一個人扶着張雨晴叫車也不方便。”
貝明夏疑惑,聽袁秘書這話的意思,好像不是盛總吩咐的?
可袁秘書為什麼要冒着被盛總責怪的風險,不嫌麻煩多此一舉呢?
盛寒上車經過貝明夏身邊時,停住腳步,居高臨下凝視着她,“不想丢掉工作,現在帶着你這個拿命救回來的女人上車。”
毋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