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殘局被破。
陸懷硯淺評,“若這是原本的殘局,說不定還須費些心神,可融入你的想法後,也就沒什麼難度。”
秦若音面容抽動幾分,她隻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讓陸懷硯對她刮目相看幾分,哪知陸懷硯出言竟如此直白。
秦若音話音一轉,“是我不自量力了,竟想難住你。”
“今日是中元節,這是我第一回來上京,聽說上京中元節這日晚上的街市很是熱鬧,還會有人放河燈,我還未看過什麼河燈,慕風也沒機會看。”
說最後一句話時,秦若音眼中滿是對嚴慕風的懷念和不舍,還有些許遺憾。
想到嚴慕風,陸懷硯将棋子一一歸攏收入棋奁中,如實道,“既如此,拜祭完慕風後,今晚便代慕風去看看。”
秦若音感動掩面,“慕風能有你這個好兄弟,也算是三生有幸,否則,我一個有了身子死了丈夫的寡婦,真不知要怎麼才能活下去。”
陸懷硯出聲寬慰,“你放心,我既答應慕風照顧好你和肚中孩子,便不會食言,待孩子平安生下,日後即便你想改嫁,想必慕風在底下也會支持。”
秦若音憂歎一聲,“死了丈夫還帶着一個孩子,誰又會看得上我呢?就算有人願意娶我,真心待我,但又能保證他會真心待我和慕風的孩子嗎。”
聞言,陸懷硯蹙了蹙眉,似在沉思。
*
貓肆裡,經過剛才那麼一遭,雲梨緊緊抱着小花,真切感受到小花身上傳來的柔和暖意後,心裡的恐懼和惡寒才被徹底驅走。
雲梨點着小花的鼻子,“小花,你真好,我都不怕了。”
小花不明所以地喵喵叫了兩聲,仰起小小的腦袋去蹭她的下巴,似在安慰。
見天色不早,她還要去西山祭拜父親,雲梨不舍地放下小花,臨走前雲梨又給了些店家銅闆,讓他多看着些。
雲梨雇了輛最便宜的馬車向西山駛去,都說便宜沒好貨,馬沒問題,可行至一半,這馬車車轱辘開始不受控地左右搖晃,眼看有要散架的趨勢,雲梨忙叫住車夫。
“老伯,您先停一下,這車轱辘怎會晃悠得如此厲害?”
趕車的是個上了歲數的老伯,面相樸實,他停下馬車,尴尬地向雲梨解釋,“平日都好好的,今日也不知怎麼回事,姑娘要不先下來等等,我先看看這車轱辘是怎麼一回事?”
雲梨提步下了馬車站到樹蔭下等,如今已是午時,日頭正烈,額上的汗止不住地往外冒,沒有帶小扇,雲梨隻能用手帕不停地揩汗。
直到手帕都快被汗水吸滿,老伯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此時烈日當空,趕車的老伯弓腰駝背查看着車轱辘,後背也暈出一團汗水。
雲梨心有不忍,“老伯,您先過來歇歇,我們站在這裡等等,看有沒有路過的馬車,讓車夫幫忙看看。”
老伯歎了口氣哎了一聲,“姑娘好心人呐。”
*
陸懷硯與秦若音拜祭完嚴慕風後,便往回趕。
行至一半,微風撩起車簾,不經意的一瞥,陸懷硯眼神微滞。
那是,雲梨?
雲梨早就看見陸懷硯的馬車駛來,陸懷硯的馬車她隻看過一眼便牢牢記在心中,典雅質且質樸,與他這個人相得益彰,而且車夫還是言聰。
此刻的她大汗淋漓、衣衫不潔,太過狼狽,雲梨不想讓他看見這樣的自己,所以在看見陸懷硯馬車駛來的一刹那,忙轉過身以背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