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硯看書一看便是一下午,到了夜間,用過晚膳後,陸懷硯又看了會兒書。
雲梨注意力一直在陸懷硯身上,見他看完書冊最後一頁,雲梨才淺淺出聲,“夫君,熱水已經讓人備好了,夫君可直接去湢室沐浴。”
陸懷硯端起茶杯啜過一口茶,茶水微甘,仍有餘溫。
茶水是雲梨估摸着提前泡好的,因而陸懷硯入口時茶溫剛好,不燙也不涼。
陸懷硯淡聲回她,“不必了,我回松雪齋沐浴,熱水你用就好。”
雲梨輕咬了下唇瓣,“好。”
臨走時,陸懷硯掃了一眼小花,它正在地毯上打滾,雙爪抱着一團毛絨球,後肢少了一隻,着實可憐又可愛。
但小寵終究是小寵,不是人,會做出什麼也不得而知。
陸懷硯又再次提醒雲梨,“切莫讓它出晚翠院讓若音看見。”
不待雲梨會話,男子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夜色中,雲梨輕歎了口氣,抱起地上的小花親了親,“夫君走了沒關系,有小花相陪。”
……
中元一過,休沐結束,一早陸懷硯便去宮裡上值去了。
這段時日婆母省了雲梨早間的請安,雲梨清閑不少,這會兒她正翻看着《釀酒千方》,手邊放着筆墨和紙,時不時謄抄、記錄。
父親娶繼母黃氏之前,酷愛釀酒,也愛飲酒,據父親說,雲家祖上曾是釀酒大家,不過後來漸漸沒落,到了父親這一代,也隻有父親還在堅持釀酒營生。
雲梨從小跟着父親耳濡目染,也會釀酒,她喜歡并享受釀酒這個過程。
可天不遂人願,官府征收的酒稅越來越重,到最後養活一家人都成問題,繼母黃氏便逼着父親放棄釀酒,連祖傳的酒方也一并燒了。
不過好在雲梨早将父親釀酒時提到的法子記在腦中,父親的話她永遠記得。
雲梨坐在窗邊,小花窩在她懷裡咕噜聲不斷。她一邊回憶父親留下的酒方,一邊與《釀酒千方》作比對,看看有何出入和區别,日後若有機會,她定要試試這些法子。
正看得入神,凝霜來話說秦若音正在院外候着。
雲梨擱下筆,阖上書冊,揉了揉泛酸的手腕,“她身子重,快請她進屋來。”
懷裡的小花叫了一聲,想起夫君說秦若音怕貓,雲梨又忙把小花關進貓籠裡,放到正屋旁的耳房中。
這時,秦若音也進來屋中。
雲梨一身輕薄素裳坐在羅漢榻上,烏發低绾,斜簪着一支梨花簪,擡眸看秦若音時,唇角含着恬淡輕柔的笑。
“若音姑娘請坐,不知若音姑娘尋雲梨有何要事?”
看着面前恬靜溫柔的女子,秦若音心裡有一瞬的慌亂。
秦若音敢确定的是陸懷硯如今還未對雲梨動心,但兩人同住一個屋檐,長此以往,又有誰敢保證他不會動心呢?
秦若音挺着肚子斂眸坐下,朝雲梨牽牽唇,“我來府上已有些日子,這偌大的上京城,我還未好好逛逛,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想讓三少夫人帶我逛逛,不知三少夫人意下如何?”
雲梨心中苦笑一聲,在上京這麼些年,她也未曾好好看過上京,知曉的地方也不過陸府附近的街市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