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不僅個頭上比她高了大半個頭,在她心裡的地位也上升了這麼大一截,實在是意外的驚喜。他起初一直擔心,三年過去,還不能獲得她的喜愛。如今不過才一年多,就有了這麼大的突破。
他心裡暗暗有些自得,桓大哥喜歡阿姐那麼多年一直不敢說,齊王也是個鋸嘴葫蘆。縱觀身邊這些男人,除了他阿耶,在讨心上人歡心這件事上,沒人可以與他一較高下。
突然,李清壁的手開始動作,範希誠心下一緊,以為是要推開他,不舍地又在她肩頭蹭了蹭,準備放手。
誰知,在他閉着眼埋頭在李清壁的肩頭時,那雙潔白修長的手柔柔地貼在了他的後背,一陣溫熱的觸感惹他心癢。
大概是錯覺,他不肯睜眼,怕這美好的感覺消失。
李清壁貼着他的耳邊:“阿石,要自信一點。”
酥麻的感覺從範希誠的耳邊傳至大腦,傳至發梢,傳至身體的每個角落,範希誠其實并沒有聽清她到底說了什麼,一抹紅暈迅速從他的耳垂蔓延,很快他整個人就像一個紅彤彤熟透了的蘋果。
難道不是錯覺?他睜開眼,李清壁細膩潔白的胳膊從寬大的袖子中露出,環着他的腰。
居然是真的!她可真白,白得讓人心裡發慌。
他一顆心如同在蜜水裡浸了又浸,眼底又泛出了喜悅的淚花。長公主特允他做可以流淚的驸馬,他便沒有刻意收斂,任那眼淚肆意地流下,沾濕了長公主華貴的衣裳。
那日他出征時,借着李清壁的憐憫心才有機會抱了她一次,雖然她聽了他那一番賣慘的話沒有推開他,可也完全沒有回應他。今夜是他第二次大着膽子去抱她,也是李清壁第一次回應他的擁抱。
李清壁今日這一番話,完全是自心而起的實話。與範希誠在一起待久了,可能不自覺地受到他的影響,她沒有以前那麼擰巴。尤其是在他面前,她願意坦誠自己的想法,不用顧忌太多,因為他完全相信她,信任她。
當範希誠摟她入懷時,她沒有多想,就将手貼在了他的後背。
是安撫他的不安,還是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亦或是些别的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
就先糊塗着吧,這世上許多人都是糊塗着過日子的。
範希誠抱了好一會兒,直到李清壁說:“阿石,能不能先松手,我有些喘不過氣了。”
範希誠急忙松了手:“對不起對不起,我抱得太緊了。”
李清壁:“你剛剛攥得我手腕也有些疼。”
範希誠:“對不起,我去拿藥給你塗一下。”李清壁搖了搖頭,範希誠福至心靈,“那我給你揉一揉。”說着他就把李清壁的胳膊抱在懷裡,輕輕地揉捏她潤白的手腕。
他剛剛因為太激動确實有些用力,李清壁潔白的胳膊上出現了一道明顯的紅痕。他暗暗後悔,怎麼就不記得收一下力!
——
李清壁端坐在銅鏡前,範希誠站在身後為她卸下頭面,他現在越來越不愛讓丹若他們進屋伺候。
丹若一幹人等,包括阿福都覺得這月錢拿得有些太輕松了,不太安心。
範希誠注視着銅鏡中李清壁恬靜的面容,到越州之後,她的臉色真的好多了,大概是睡眠變好,眼下的青黑消失,眉眼間那總是凝聚着的愁緒也消失了。
他一邊為李清壁通順頭發一邊問:“阿九,明天我給你挽發髻好嗎?我新學了一個發髻,像小兔子一樣,特别可愛,我覺得很适合你。”
誰挽發髻都是一樣的,隻不過範希誠還是沒那麼熟練,不過明天不用出門,李清壁也就答應了他:“好。”
李清壁由丹若她們伺候着沐浴後回到内室時,範希誠已經自覺地将被窩暖好,從裡面往外挪了挪,挪出她的位置。
李清壁從他身上跨過,然後在裡側躺好,他才下床吹了燈,回到床邊同之前一樣朝裡扯了扯他的枕頭。
他躺好之後,李清壁便如之前一樣準備盡快入睡。他們之前說好,為了避免被睡相不好的範希誠影響入睡,李清壁先睡着之後範希誠再睡。
可誰知範希誠剛躺好沒多久就朝她這邊湊了過來,還手腳并用将她圈在懷裡,一隻胳膊從她脖頸下方穿過,将她整個人從背後緊緊抱着,她的後背與他火熱的胸膛之間就隔了薄薄的兩層衣物。
黑暗中,李清壁的臉紅得像個綻開的石榴:“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