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壁不好意思地臉紅了,借着寬大袖子的遮掩掐了範希誠一下。兩人走得很近,這一掐并沒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範希誠和李清壁可不一樣,他臉皮厚着呢,正享受着那些目光,被掐了也不在意,仍然笑嘻嘻的。
見過禮後,程荻與範希誠在一側坐定,程荻便笑着開口:“妹妹今日這衣裳真好看,與你特别相配。”
李清壁的臉更紅了,範希誠卻毫不自謙:“王妃的眼光果然獨到,這件衣裳是我選的。我這件……”
李清壁把他的茶杯端起來,打斷了他的話:“驸馬一路走來也累了,喝口茶潤潤喉吧。”
範希誠受寵若驚,忙接過:“好,”然後一口囫囵喝完,“好喝。”
他禮尚往來地把桌上的糕點往李清壁那邊推了推:“嘗嘗這個,我昨日在廚房嘗過,挺好吃的,是微微甜的那種,一點都不膩。”其實他想拿起來直接喂李清壁的,但是現在人太多,會被拒絕,回去了還會被罵。這種百害無一利的事他從來不幹。
他倆這黏糊勁兒旁人插不進去,程荻便也就一直微微笑着,甚至帶着些慈愛地看着他們。
李懷看得驚奇,難道還真有長嫂如母這種說法,他打破了這種詭異的氛圍:“驸馬昨日去廚房做什麼?”
範希誠:“我去學做菜,大廚誇我有天分呢,我待會兒還要去。”
李清壁疑惑地忘了他一眼,他轉頭對她解釋:“就是你和王妃一起的時候我去學的,等我學會了江南菜式,到時候回了靈州你想吃也可以随時吃到。”
程荻誇贊道:“驸馬真是有心。”
李懷忍不住道:“可以從越州帶幾個廚子回去。”
範希誠當然知道可以,可他給李清壁做就是圖個夫妻情趣,李懷這人好生無趣。他還有一個考量:“西北苦寒,常在江南生活之人怕是無法習慣。再說,技藝高超的大廚一般都上了年紀,有家有子,大多應也不願與家人分離。”
程荻略帶不滿地看了李懷一眼,驸馬有這份心應該鼓勵,李懷真是遲鈍得可以。
李懷看到了程荻的眼神,感受到了其中的嫌棄,但他沒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程荻覺得範希誠為李清壁去學做菜,他沒去,所以不滿意嗎?
這并不是什麼難事,隻是如今他還在養病,不能聞油煙也不能勞累。罷了,晚上和她解釋一下,程荻最是善解人意,一定可以理解他的。
說話間,婢女來報,說程幽已到了大門口,由門房引着過來了。程荻忙起身去迎,剛出前廳門就遇到了。
“姑姑!”程荻上去就牽着程幽的手,要往裡去。
程幽卻帶着林簡,恭敬地給她行了禮。
程荻有些生氣:“姑姑,不必如此。你與表哥來看我,我很高興,自家人講究這些虛禮做什麼?”
程幽柔聲道:“阿橘,禮不可廢。帶我們去見王爺吧。”
一行人進前廳後,廳内的幾人都站起來了。李懷上前,程荻向他們介紹:“王爺,這是我姑姑與表哥。姑姑,這是我夫君,齊王殿下。”
“姑姑,阿橘從今日一早就盼着您來,總算等到了。”李懷态度溫和,待人親近,程幽懸着的心放下了些。
李清壁與範希誠也随後走過來,程荻正要為她們互相介紹,李清壁笑着道:“程夫人與林郎君昨日都見過我,我是齊王的妹妹,靈安長公主。”她看向旁邊的範希誠,“這是我的驸馬,出身靈州範家。”
程幽聽了這一通介紹,又與林簡同他們都行了禮,被李懷趕忙扶起:“您實在不必多禮,阿橘在越州能有個親人,我很開心。以後咱們要常來往,不必如此客氣。”
範希誠一直在觀察着林簡。青年五官周正,皮膚有些黑,瞧不出商人的市儈之氣,反而一身正氣。怪不得李清壁說他瞧着不像商人,更像個武官。
林簡一直沒有說話,隻安安靜靜地跟着程幽行禮。齊王府是程幽的親戚,他隻是繼子,确實沒什麼開口說話的必要。
隻是他覺得這個林簡有些怪怪的,不過他一向不聰明,或許隻是一種錯覺。
為了給她們說話的空間,李懷邀範希誠與林簡去湖邊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