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我敲怎麼又一個謎語人啊!!
這話可周旋的空間絕對不亞于路澤明那句。
“這個世界”又該怎麼解讀,是穆清以前和她抱怨過生活太爛了?還是因為沈梓雯也發現了自己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穆清面色不變,說出了那句經典台詞:“怎麼說?”
沈梓雯依舊淺笑吟吟:“你不感覺現在其實也很快樂嗎?比如……你空空如也的行李箱,又比如在一起圍攻老趙?”
穆清:好滴很,完全判斷不出來。
“對啊,”穆清隻能笑着點頭,“确實是很有意思。”
——
穆清飛回B市的時候之後,婉拒了節目組的跟拍,理由是:“家裡養了兩隻不太安分的狗,容易誤傷人。”節目組自然聽得出她的推脫之意,也就沒再繼續追究下去,和穆清揮手告别了。
已經是後半夜,穆清站在B市最大的高鐵站,看着依舊人來人往的站台,感覺記憶似乎在一些地方重合了。自己已經多少年沒有來過B市了?其實也沒有很久,但是都隻是匆匆到來又匆匆離開,這個城市似乎有一種歡迎您再來但是也歡迎您滾蛋的感覺在。
穆清常常淩晨來到這裡,又在半夜匆匆離去。
這種感覺有點太熟悉了,穆清一時間沒有着急回那個所謂的“家”,而是在出站口找了家麥當勞,推開了門。
後半夜,但是這裡依舊是一副生機的樣子,穆清一點也不餓,去點了份麥旋風,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雖然店裡人不少,但是其實流動的人流一般,很快就到了穆清的單号。
穆清把玩着麥旋風的勺子,短暫的舍棄了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了别人身上。
她看見背着書包的學生在店的角落奮筆疾書,嘴上念念有詞,桌上卻是一團一團的草稿廢紙。
她看見穿着得體的職場女性耷拉着眉頭打電話,眼眶通紅的扔下手機,開始再一次在電腦上敲敲打打。
她看向窗外。
她看見工人打扮的男人在消防走廊裡悄悄數着手中錢币,察覺到有人路過之後又窘迫的擋住手上的紙币。
她看見一對夫妻抱着臉燒的通紅的小孩子匆匆穿過大廳,拉住路過的人焦急、緊張、小心翼翼的詢問道路。
她看見頭發亂糟糟的女人和不修邊幅的男人抱着一大摞複印紙,見到路人就誠懇的塞入對方懷裡一張。其中一張正好被人随手丢到麥當勞旁邊的垃圾桶。
穆清低下頭,認出了上面印刷的内容——【尋人啟事】
穆清沒說話,低頭把麥旋風慢慢攪拌好,塞到了嘴裡一口,再擡起頭的時候,剛剛那些人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他們隻是在這裡短暫的停留,而自己隻是在這個桌子前短暫的窺探了一點他們的生活。穆清并不能影響他們,自然他們也影響不到穆清。
這樣想來,人活着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那些苦難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每個人都會經曆的東西而已,隻不過形式不一樣罷了……
個屁啊!!!!
穆清安慰自己失敗了,自己可是足足承受了1+1>2的苦難啊喂!
穆清憤怒的攪拌手中的麥旋風,就在這時,她聽見了熟悉的聲音:“你和這個冰淇淋有仇嗎?”
穆清擡頭,帶着口罩的祁徵之正在店外用手指輕叩玻璃。
“?!”穆清一下子從椅子上竄起來。
她甚至還伸手按亮了手機屏幕——03:46.
穆清問道:“這麼晚了怎麼還出來了?”
“當然是你沒回來。”祁徵之聲音中帶着理所應當,“我一直看着你下了飛機。”
穆清梗了下:“我以為你睡了。”
她拽起行李箱打算離開,卻在推開店門之前又摸了摸口袋。
她走到了那個眼眶紅紅的女人面前,把手裡的那包紙巾遞給她。穆清戴着口罩,但是依舊能看見她笑的彎彎的眼睛。
經曆了一點等待,祁徵之等到穆清的時候,向她伸出了手——打算接過她的行李。
穆清看了一眼,一臉“我懂你”,把手上另一個新鮮的麥旋風塞到了祁徵之手裡。
祁徵之:?
一時間祁徵之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話術來接她的互動。
兩個人的手在空中懸停了一會兒,終于穆清問道:“不喜歡奧利奧?”
“不是,”祁徵之這句否定接的倒是很果斷,“——我是要拿你的行李。”
聽到祁徵之的否定,穆清幹脆一把把麥旋風塞到了他的手裡,“那不用了,我的行李箱還沒有你的大衣沉呢。”
祁徵之下意識看了一下自己今天的外套,一件黑色的大衣,長度直達他小腿,的确是很沉重的一件衣服……但是也不至于比行李箱還沉。祁徵之暗中吐槽穆清的誇大其詞,再一擡頭卻見穆清早已經推着行李箱,把自己落的遠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