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很安靜，一時間隻有呼呼的風聲，還有穆清手下金屬不斷摩擦的聲音，最終“铛”一聲，那兩塊物件安裝好了。

周圍也有别的隊伍在偷偷看向這邊，見狀有人忍不住“卧槽”了一聲，但是很快那點聲音就随着風消散了。

穆清搓了搓指尖，似乎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她也什麼都沒聽見。她隻是把手裡的東西遞給白十二，指導後者如何安裝。

白十二摸着那塊材料，把嘴邊“教主這個有鉗子”咽回去了。雖然人們常說學會使用工具才是聰明的選擇，但是使用工具的前提畢竟是這件事兒用工具做來方便。

而這個鉗子似乎并不能為穆清帶來什麼便利。

他一邊安裝好最後一角的固定，一邊在思考自己認穆清為教主是不是賺了，畢竟這樣思維跳躍心思細膩但是卻又力大無窮像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的人實在不常見。

穆清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反倒是盯着搭的帳篷看了看，闆起了臉，狀似嚴肅道：“各位。”

周圍人安靜下來，齊刷刷等着穆清接下來的話。

穆清：“我要睡覺了。”

說罷，就飛也似的鑽進帳篷裡，連頭也沒有回。

周圍人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穆清像個北極兔一樣竄進去，路澤明還不忘威信的誇贊一句：“不愧是教主，就是不同于常人。”

衆人：？

話音剛落，就看見穆清的腦袋從帳篷裡探出來：“可以了。”

楚江天聞言用胳膊肘怼了怼路澤明：“就是，再說就要被警察抓走了。”

這個教主哪個老大的，怎麼聽都不是什麼正經組織，或者說不像是正常精神的人能說出的話，反而像是小學生過家家一樣……傻逼。

“倒也不是這個，”穆清輕輕糾正道，“誇的多就顯得假了，每次誇一句剛剛好。”

楚江天：：“？等等穆清姐，重點應該是這個嗎？”

穆清不理他，他下意識把視線轉移到一邊站着的路澤明身上，就見後者神色堅定地像是要入|黨，道：“我記住了，教主。”

穆清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就又鑽回帳篷了。

楚江天不解的看向周圍，卻見大家都一副所有所思的樣子，似乎真的、真的聽進去了？

他感覺自己的小腦似乎萎縮了，這個世界已經這樣巅了嗎？難道是自己已經落後版本了？需不需要更新一下……？

——

穆清的視線落在表格上，在手機端點開這樣一份Excel表實在是讓人渾身難受，條例太多，完全對不上前面的号碼，看了幾輪下來她隻感覺眼睛似乎不是自己的了。

帳篷終究是漏風，穆清窩在睡袋裡隻有一會兒，就感覺頭頂傳來似有若無的風，那些冷空氣穿過發絲縫隙，貼着頭皮擦過去，叫人打起冷顫。

穆清隻是思考了兩個呼吸的時間，就抓起一條圍巾毫不客氣的纏在自己頭上，頭的高度升高了，反而能更方便玩手機。

這些表格并不是完全的有規律可循，上面的數據項目很少，隻有性命，和薇薇安的關系，以及在不同時間對薇薇安的态度。

看得出來，三年前大家對薇薇安都是喜歡欣賞贊同的态度，而在三年之後有一部分人對薇薇安的态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但是人數不多，而真正的大規模變化來自——穆清出車禍之後。

穆清一邊看一邊在腦海裡繪制出不同時期喜歡薇薇安人數的大緻統計圖，這樣的降低并不屬于任何一種連續函數比例，一時間竟然找不到什麼規律。

她輕輕咬了下下唇，但是其實也不一定非要有規律可循就是了……

按照之前小說的推測邏輯來說：薇薇安被人喜歡是因為她的女主光環，那隻要她失去這種主角光環自然就不會被這麼多人無腦愛。而這樣的銳減，确實就可以歸結成為一瞬間，或者是一小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但是原因是什麼，無從得知。

穆清想着想着，直到手機屏幕都黑掉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就在她打算再看一遍這些數據的時候，突然在黑色熄滅的手機屏幕上看見了自己現在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自己現在活脫脫像是一個傷到了頭，于是在醫院住院，被醫生用紗布纏滿了大半個頭的病人。

而自己現在在推理的東西，像是毫無邏輯的傻逼海龜湯，隻不過這個湯面太爛了，爛的讓人毫無推理的方向，而這個湯主又太懶了，很少來回答自己是否的問題。

但是自己的生活就已經夠草淡了。

……還挺虛幻，似乎一切都是漂浮着的。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