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岚點了點頭,這點她倒是知道的,但是她是穆清姐的助理,自然在這樣的時候要先保全她,如果真的再這樣的情況下沖撞了大人物,那按照穆清的性格她也會撈自己一把。
酒店經理短暫的忽略了小岚,他靠在走廊的牆上思考着,嘴上卻沒停:“他怎麼就來了……”
期間他擡頭看了兩眼小岚,那種神情小岚太清楚了,劇組吃瓜的那些工作人員身上經常會出現這樣的探究的神色,後者絕對是想問自己一些問題,但是卻出于一些原因沒有開口。
小岚向來不喜歡和外人聊天,于是她沉默着,把那些眼神和探究當做過眼雲煙。
房間外是一片沉寂,房間内卻是一片死寂。
穆清擡眼看着面前的男人,面色沉靜,雖然整個人燒的臉色通紅,但是看起來依舊十分冷靜。
而在這樣冷靜的外表下,是她近乎抓狂的内心。
不是,大哥,你誰啊?
男人沒有坐在沙發上,而是就這樣直挺挺的站在自己床頭。他穿着做工精良的西裝,但是領口和袖口的紐扣都被解開,挽成了适合辦公的狀态,肩上搭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和裡面的西裝顔色并不算配套,反而像是臨時打算出門兒随意抓到的外套。
他的頭發有點亂,但是看得出來精心打理的痕迹,像是在奔走過程中擦碰到了什麼東西才被弄亂。黑色口罩上面是一雙幽深的眸子——當然,也不排除穆清剛剛打算睡覺而關閉了床頭燈的緣故。
穆清就這樣毫不掩飾大咧咧的把對面的男人從上到下掃視了個遍。
“看夠了嗎?”他道。
這樣風塵仆仆着急忙慌趕來的人,居然在這裡這樣惜字如金吞吞吐吐,穆清隻感覺有趣,于是她反問道:“站夠了嗎?”
對面被噎了一下,但是似乎對這樣的對話有着豐富的處理經驗,很快便又接上了穆清的話:“難道不是因為你沒有請你親愛的哥哥坐下嗎?”
穆清:“……”
倒也沒毛病,自己靠着不要臉走天下,但是如果一個人比自己還不要臉沒底線,那自己就會輸。這是基本的底層邏輯。
穆清于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所以我親愛的大哥來這裡是要說什麼?”
眼見着話題被岔開了,穆赢破功問道:“你是不是少說了一句請我坐下?”
“沒有啊,”穆清一臉無污染無公害,“我就沒打算請我們親愛的大哥坐下。”
穆赢倒是笑了,被氣笑的。
但是畢竟是穆氏集團的負責人,還是飛快的調整好情緒。他從包裡拿出一袋東西不由分說的扔到穆清床上,那裡面裝着大大小小的藥盒,還有些零散的藥片膠囊也随着颠簸晃散開來。
隻是一眼,穆清就能看出來這些藥品不是自己常吃的那些市面上經常有的藥品。
出現了,言情小說裡經常出現的豪門專屬高級藥物!
穆清想到這裡忍不住探究的看了穆赢一眼,這位更是霸總中的霸總,這位是不是也有屬于自己的私人醫生呢?
穆赢接收到穆清的視線,問道:“在看什麼?”
“我親愛的大哥,你換一句話吧,這句聽太多,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穆清吐槽道,“我隻是在想就這麼點藥還值得我們穆氏總裁跑過來一趟,我還真是……”
“閉嘴,”穆赢打斷了穆清的陰陽怪氣花言巧語,他平靜道:“隻是爸媽讓我過來的,說不放心你……爸媽你還不知道嗎,送藥是假,借此機會讓我看看你才是真。”
穆清突然感覺自己的良心受到了點譴責。
就聽穆赢繼續道:“所以有機會你也回家看看吧,爸媽确實很想你。”
穆清喉嚨口的好滾動了半天,剛要說出口,就聽穆赢十分圓滑的給兩個人找了台階說:“但是你不回去也正常,你有自己的安排,是我多嘴。”
都是得體的成年人了,這一兩秒的遲疑已經能說明說話人的第一想法,沒有必要再追問下去了,穆赢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這個話題就此告一段落了。
兩個人面面相觑,半晌,穆赢才又問道:“祁徵之呢?”
再次提到祁徵之的名字,穆清不由得一愣,問道:“他怎麼了?”
“這是我要問你的才對吧,”提起祁徵之,穆赢的神色就沒有剛剛那樣明朗了,他的眉頭下壓,嘴角帶了點不屑的味道,“祁家最近可不太安分啊,有不少小動作。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會做什麼,但是想讓我幫祁徵之一把,還是太難了。”
穆清問道:“什麼事兒,直說。”
穆赢倒是攤開手,搖頭道:“直說?我的好妹妹,你這二十年從來沒參與過我們‘商界這些腌臜事兒’吧。想要知道的話,過幾天家裡老爺子大壽,你光明正大回到家裡,到時候我就算不說,也會有别人強硬的讓你知道。”
穆清盯着他嚣張又張狂的表情,感覺胸口一團火差點頂的自己上不來氣,想上前邦邦給他兩圈:“怪不得我讨厭你們商人。”
穆赢倒是并不在意,從善如流道:“大壽是下個月二十三日,想來的話提前三天和王伯講。”
說完,慢條斯理戴上口罩,揚長而去。
半晌,小岚從外面探頭進來。
“穆清姐?”
穆清點頭示意她進來坐。
小岚道:“穆清姐,這是……”
她這話探究的意味幾乎沒有,反倒是十足的關心,穆清把那袋藥盒拎起來扔到床頭桌上,語氣很平靜:“來要挾我的。”
小岚“啊?”了一聲,追問道:“那怎麼辦啊穆清姐,需要找警察嗎?”
穆清道:“不用,雖然他是個商人,但是目前看來還沒打算和我做點人命官司。”
“人、人命官司。”小岚被穆清的用詞吓到了,但是見到後者自若的神色,也就沒再說些什麼别的,隻是默默的燒了壺水。
後來又晚了些,穆清确實如她自己所言去了餐廳和大家一起吃飯,隻不過隻是帶着口罩坐在一邊,并沒有吃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