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領頭者那矚目的滿頭白發登場時,金永曦就認出領頭者是誰。
她心中忽然有種“果然如此”的慨歎。
對方在短短兩日裡,與她碰面數次,在金永曦心中,就差當場捕捉到他聯系上級的動作,便可以給對方定下身份。
不過,她也不是盲目自信,或者說是武斷的人。
因為在那被稱為“白頭鬼”的男人身後,還有好幾個面容,今天下午都在公園追殺她的隊伍中出現過。
這些人同樣要逐一排除。
不同于金永曦在分神思考,威仔那邊直接多了,他們内心率先冒出的念頭是——“西竹果然知道我們社團的情報”。
第二個就是——“如果等一會兒有差佬來,報串(爆料給敵人)的肯定也是西竹的人。”
兩個想法疊加起來,怎麼不讓人惱火。
尤其是看到那群人有備而來,一個個人手拿着鐵棒或是西瓜刀的武器。
原本在金永曦面前說好确定了情況,就讓兄弟們開車撤走的威仔現在怒火上頭,什麼理智都抛開了。
準備先打一頓再說。
威仔一邊撥通杜大宇的電話,向他彙報西竹社來人的事,一邊眼神示意身邊的手下拿起武器可以開打了。
電話很快挂斷,威仔舉起鐵棒,棒端直對高時嘉。
“我x你老母!”
“兄弟們,打爆班死撲街。”
高時嘉臉色一冷,他身後的人也憤怒地上前開戰。
雙方人馬在深夜安靜的船塢裡,開始混亂的打鬥。
“威仔!”
可怒氣上頭的人是聽不了勸阻的。
金永曦攔阻不了混鬥的發生。
她握着新的彎刀,冷靜地一邊防禦,一邊觀察西竹社那些可疑對象,留意有沒有人做出通知的小動作。
金永曦眼觀六路,在西竹社那邊有人沖到停靠的車輛邊時,她沖到車輛的附近,飛身掃踢對方。
與此同時,那名被擊倒在地的打手仰頭大喊:“車裡沒有姜慶!”
這話一出,金永曦先是快速看向他,随之眼神凜冽迅速遊走,捕捉附近可疑者們的動作。
一個,兩個,三個……
金永曦觀察的目光不停遊走,最終,她的目光落在朝她這個方向沖來的高時嘉。
她的眉頭輕微地蹙起。
‘沒有上報、暗示拘捕的動作出現……’
‘卧底究竟是誰,是剛才那個大喊者嗎?’
她分神思考着,同時,不忘舉刀揮向已經接近過來的高時嘉。
這是二人的第一次正面交鋒。
高時嘉盯着那雙盡管面容掩藏在口罩下,但眼神凜冽得猶如淬了寒的眼睛,一下認出對方。
是昨天用腿阻攔電梯門的女人,也是今天嚣張對他們一衆人豎起中指的家夥。
直覺告訴高時嘉,對方不好惹。
但對方再不好惹,他也是要當着衆手下的面子,狠狠挫她的銳氣。
高時嘉高舉鐵棒,往金永曦執刀的手的手腕處敲去,想要卸掉她的武器。
可金永曦像是預知他的攻擊路徑,她手腕微微一松,彎刀瞬間落下,轉瞬間又被金永曦用另一隻手握住,利落往高時嘉的頸動脈處劃去。
金永曦這攻擊的架勢看起來,倒是一點都不留情,哪管對方是敵是友。
高時嘉立即後閃。
然而對方起手勢太迅猛,哪怕他躲得夠快了,他耳側的幾縷頭發還是被切碎些下來。
金永曦乘機觀察他的耳邊附近有沒有安排可以發送和接收的零件。
結果是幹幹淨淨,對方連個耳洞都沒有。
‘耳朵附近沒有接收的零件。’
但金永曦沒有因此分神,她飛快擡腿側踢,在對方有所反應之前,想先将他的武器弄走。
高時嘉沒料到這女人,動作敏捷能力如此之快。
他隻好利用男女天然存在的力量差距,一力降十會,死死抓住鐵棒,直往她飛踢過來的小腿敲擊。
怎料金永曦繼續詭異改變攻擊路徑,飛踢收勢,令繃緊高舉的大腿偏移了一些方向,同時手壓低,彎刀直劃向他的肚腹。
“嘉哥,小心!”傑夫仔的喝聲從斜後方響起。
他緊張得已經掏出槍,雙手顫抖握槍,瞄向金永曦。
金永曦餘光瞥見,那遊移的黑黝黝的槍口,内心罵了句話。
‘頂,最怕生仔(新人)用槍!’
而且原本是普通械鬥,很容易因槍響而升級混戰。
到時場面就會容易邁入失控了。
她收起刀勢,身軀上前靠近高時嘉,借他的身體,暫時躲避朝她而來的槍口。
可惜那新手仍大喊提醒:“嘉哥你快躲開!”
背對着傑夫仔的高時嘉聽到這句,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後背繃緊,一邊繼續攻擊金永曦,一邊喝止他:“你别亂射!”
可越是這樣,傑夫仔越慌亂,他已經瞥見金永曦又露出來的半道身影,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要不然嘉哥會有危險的。
如此想道,傑夫仔手指微微用力摁下闆扣,對準了金永曦的肩膀。
後來不再傳來傑夫仔的應答,高時嘉心道一句:‘糟了!’
他下意識看向眼前還沒停止攻勢的女人。
下一秒,他的身體就被對方硬生生撞向一邊,二人同時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