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阻止什麼,隻是需要你告知我,他去了哪裡、見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就行。”
高時嘉想起他獲得的新紙條内容,說:“徐權讓我有意為難東和那邊的人,他認為昨晚的事情,是東和做的局……”
他将今天早上自己和徐權的對話都一字不漏地彙報給方甯波。
聽完,方甯波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高時嘉其實對新任務感到一絲奇怪,當然,在他複盤完昨晚做失敗的任務後,高時嘉總感覺裡面也透露出一種奇怪和矛盾。
他不禁問:“方sir,關于姜慶的情報,是東和那邊放出來的嗎?他們追姜慶那麼緊,肯定一路都知道他藏哪裡,所以那邊是不是也安排了像我一樣的卧底?”
高時嘉不知道自己正誤會了情報來自東和,正如金永曦前不久,誤會情報來自西竹一樣。
方甯波臉上挂上淺笑,看起來平凡的臉上,眼神閃爍一種奇異的光輝。
就像對一切運籌帷幄一般。
“你猜。”
他隻是略不正經地回了高時嘉這兩個字。
高時嘉眉頭蹙起,三下五除二将剩餘雞蛋吃光。
快速嚼完後,他道:“我猜?我猜就是了。”
“昨天下午你突然讓我幫忙趕去公園裡,肯定是接收了什麼危急的情報,隻有卧底或者線人才會向你發出這樣的求助信号。”
“隻能是東和社的人,那時候隻有5個人來蹲姜慶,與我在林子裡相遇的隻有2個人,一男一女,發出求助信号的那個人肯定是其中一個 。”
“恰好昨晚來跟我們開打的人中,那2個也出現了。”
“所以我才就将做出鐵疙瘩一樣的信号器黏附在鐵棒上,當鐵棒激烈揮動的時候,就是你們可以出動的信号。”
高時嘉說出昨晚金永曦發現不了的真相。
方甯波道:“你認為是哪一個?”
“男的那個?”高時嘉說出猜測。
方甯波忍住了自己的笑意,繼續問:“為什麼是他?”
“昨晚我和那女生交手過,下手太狠了,不太像卧底。”
“另外……” 高時嘉說話頓了頓,他想起那張長得英氣但靓麗的臉,“方sir,誰會把長得那麼招人眼的女人當卧底使用,很危險的。”
方甯波像是認同般點了點頭。
“對,漂亮的女生放在那麼危險的灰色地帶裡,的确很危險。”
他隻肯定了這一句,但也沒直接承認她不是。
“你心理有個數,可千萬不要管東和的事,她不需要你的聯絡和保護,你随意接觸她,說不定會暴露你自己的身份。”
“接下來,隻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任務就好了。”
她與他同音,高時嘉下意識當威仔就是那個卧底。
他點了點頭:“知道了。”
“但是方sir,他真的那麼厲害,真不需要保護嗎?”
方甯波終于忍不住笑起來:“嘉仔,你是卧底,她也是卧底,她在警校的成績不錯,拿了那一年的‘銀哨子’獎。”
“可千萬别小看她。”
高時嘉聽得心裡有點不得勁。
他也不差吧……
下一秒,方甯波站起身,拍了拍高時嘉的頭頂,“當然,在我眼裡你倆都不錯。”
“警方因為你們,才敢将這件事做起來。”
高時嘉聽得眼眶微熱,他“嗯”了一下。
方甯波又打開膠袋,從裡面拿出一小個紅袋子裝着的米,遞給了他。
“前兩天盂蘭盆節,我去米棚取了一些平安米,呐,你也有一袋。”
高時嘉沒留意到那個“也”字,他接過袋子,嘴裡埋汰:“方sir,你知道我信上帝,還給我搞個别的信仰物,會不會不太好。”
“萬一上帝祂老人家生氣了怎麼辦?”
話雖如此,但高時嘉牢牢捧着這一袋平安米。
方甯波寬慰:“上帝祂老人家寬宏大量,求個平安而已,祂不會介意的。”
高時嘉一邊站起來,一邊揚起笑容,露出一顆虎牙,看起來有活力了不少。
“算了,這次我就收下,下次最後帶點更符合我信仰的東西,我會更開心。”
方甯波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
“好啊,下次帶本精裝版《聖經》給你。”
“對了,順便拿瓶藥油給你五婆,我叫人從大泰帶回來的。”
方甯波像是叮當貓一樣,不停在黑袋子裡變出東西。
高時嘉接過藥油,眼眶重新熱了起來。
“又說沒空去大嶼山,但卻有空拜托人拿藥油……”
“拜托人容易些嘛,得啦,你先離開,我要在這裡吃完雞蛋再離開,光顧着跟你聊天,連雞蛋都忘記吃了。”
方甯波輕輕推了推高時嘉的後背,讓他離開。
高時嘉拿着東西,老實走至門口。
忽然,他轉身望了回去。
隻見見方甯波孤單地坐在管上,慢慢地剝下那顆涼掉的雞蛋蛋殼。
高時嘉其實也知道方sir承受了許多。
他無聲地說出一聲句“謝謝”,默默離開天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