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說話？”

她強撐着冷靜問道。

然而話音剛落地，對面的呼吸聲猶如成為實質，貼近金永曦的臉側。

金永曦心跳高速跳動，顫動的眼瞳死死盯緊屏幕中，身旁蓦地多出來的一道虛影。

這是不同于她以往執行過的危險任務，眼下的危險并不是來自于生死被威迫，而是未知。

是未知帶來的莫大恐懼。

金永曦牙齒咬緊舌尖，一瞬間血腥味布滿口腔。

但疼痛也令金永曦的理智回歸。

她不可能感受不了身旁的存在，她試了試活動另一邊的手指，确定身體現在能動，也能看。

金永曦立馬繃緊全身，身體迅速翻轉，一手精準地掐準虛影的脖子，雙膝“撲通”一聲悶響跪在地上，将虛影控在她的身下。

而金永曦因短暫間的爆發，眼球都有些脹熱起來，連帶腦袋都開始有眩暈的感覺。

但她的目光不忘牢牢盯緊身下的黑影。

身下的實感讓她懷疑自己不是坐着一道鬼魂，而是真實的人。

可她也從未見過有真實的人，他的模樣會是模糊烏黑一團，隻有隐約的輪廓，卻看不清他的五官。

金永曦掐住對方脖子的手迅速上移，想要“摸”出他的五官。

手指飛快觸碰到對方剛硬鋒利的下颌線，碰及之處皆是冰涼。

很快，她的手指上移，壓在了對方冰涼的嘴唇上。

與此同時，她厲聲問：“你是禾意？”

手指下壓緊的嘴唇沒有動，對方保持沉默。

但黑影擡起手，反握住金永曦還想上移的手腕，爾後，以一股強硬不可掙脫的力量，将她拉扯下來。

金永曦上半身失去控制，整個人往前方傾倒，看起來即将與黑影，來個腦袋硬碰硬。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出現。

黑影在她倒下，碰撞額頭的前一秒，用另一隻手放在自己的額頭，用柔軟的掌心抵擋，卸了碰撞帶來的大部分力量。

金永曦皺眉，正想繼續發問時，那手掌抽起，她的額頭不可避免地與對方的碰上。

一如上一個任務世界裡，金永曦在家中雙層床上，被看不見的黑影碰了碰額頭。

‘又來這一招。’金永曦内心飛快冒出這一句。

可惜此刻腦袋的眩暈感越來越重，她的意識無法抑制地沉了下去。

……

待神志清醒時，金永曦發現自己站在明亮的校園裡面，與自己擦肩而過的人，看起來都是年輕朝氣的大學生。

一道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遊迎，你畢業論文完成得怎麼樣了？”

金永曦應聲回首，聽見自己回答：“都弄好了。”

“這麼快啊，那你畢業後的工作找好了沒有，是繼續往上讀，還是投簡曆了？”

“都不是。”

“啊？那你要幹什麼？回去俄國發展？”

金永曦感到“自己”在笑：“不是，我自己有打算。”

簡短的對話藏着不少的信息。

金永曦知道這是屬于遊迎的過去，正如上次古怪的夢境向她展示高時嘉的一生，當下夢境，也是想讓金永曦了解遊迎的一生。

在沒有她的幹預下，原本按着軌迹發展下去的，短暫的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