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這句話的落下，引擎的發動聲蓦地加大。

金永曦站在路邊，看着黑色機車疾馳而去，風沿着衣領口灌入，将程意的白襯衫吹得獵獵作響。

金永曦目送對方離去，最終化為一個小點，消失在街的盡頭。

她呼出一口氣，摟了摟身上的西裝外套。

外套浸滿了程意身上那種如灰燼一般的木質香，随着金永曦将衣服摟緊，那些香味一股腦地湧入鼻腔。

聞着這股味道，金永曦表情慢慢放空，她随意找了個鐵樁，傍在樁子上休息。

金永曦忽然有些嘴癢，她伸手摸尋西裝的口袋，還真的讓她摸到一盒香煙與打火機。

金永曦無聲地咧開嘴笑。

‘沒想到你也抽煙……’她在心底念了一句。

無人予她回應，但金永曦已經自顧自地從煙盒抽出一根煙，打開打火機點燃了香煙。

她緩緩地吸了一口，煙霧随後從金永曦的鼻尖與口中輕飄飄地散出。

煙霧模糊了金永曦的臉，就似一雙霧化的大手，溫柔地将她臉龐撫攏着。

引擎聲又一次接近，隻不過這一次，是從街的另一頭駛來。

金永曦聽不見聲音，但車上的人留意到一個披着西裝外套的女人，神情平靜地抽着煙。

風在打亂她的長發，街燈映得她側臉朦胧。

車主人減緩開車的速度，像是被吸引一般，目光忍不住落在女人身上。

最終，他停下了車，單腿撐在地上。

眉眼半斂的金永曦看到地上的那雙運動鞋，她擡起頭，直直地望過去。

隻見程意又出現了，隻不過這次換成一件灰色圓領衛衣與牛仔褲的搭配。

金永曦知道他是這個世界的“程意”意識，但數分鐘前本體才從街頭駛去，這分鐘，意識體就從街尾駛來，這種吊詭的場景第一次在她眼前出現時，她還是有點怔然。

程意好奇地看着她，問：“靓女，大晚上一個女孩站在街邊會很危險的。”

金永曦回神，她做了下手語。

程意看懂她的手語，好看的眉眼有一絲糾結，最後還是比劃手語回答。

【你家在哪裡，我載你回家。】

【你信得過我就上車，信不過我就給你些零錢坐車回家。】

程意心想對方應該會選後者，但女孩看完他提供的選擇，隻是一把将煙抽完，随後将煙頭放在附近垃圾桶的滅煙缸上。

做完這一切後，她徑直地朝他走去，示意自己要坐他車。

程意心想這聾女膽子可真大，真不怕他是一個壞人啊。

【瑪利亞福利院，我是那裡的護士姑娘，專門給小朋友看病的。】

金永曦将原身的身份說個清晰。

程意了然地點頭。

【那你待會抓緊我一點，頭盔隻有一個，你要戴麼？】

金永曦搖頭。

【那你待會如果覺得風大，就頭抵在我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