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了,徐家主怎會看上她一個鄉野來的丫頭,你瞧這不就被抛棄了嘛?”
“我看是她自個兒自作多情!徐家主不都說了嘛?本就隻是見她可憐,幫襯着她開了間茶攤子,她還真以為能進徐家門了?”
“徐家畢竟是城中四大商賈之一,就算是做妾也輪不到她這麼個姿色平平的小丫頭吧?”
……
謝知意不知此處方才都經曆了些什麼,圍觀的路人無人上前安慰二丫,他們竊竊私語着,無一不是在貶低批判。
聽着這些人三三兩兩的話語,她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是徐家家主有了新歡,原本以為能夠入徐家為妾的二丫在知道這個消息後,與徐家家主大吵了一架。
誰知對方一口否定了要納二丫為妾一事,并當衆诋毀了二丫一番,連着這間茶攤子也一并收了回去。
如此一來二丫不僅一無所有,也賠名聲。
這才坐在那兒啼哭了起來,奈何無人上前寬慰她一句,更多的都是在看她的笑話。
謝知意擰着眉,猶豫着要不要為她解圍,卻又不知該從何開口。
這時,二丫許是也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擡起頭來,謝知意擔憂地看她,卻見二丫見她的眼神滿是怨怒。
好。
是她多管閑事了。
謝知意漠然收回了視線,自顧自地收拾起了茶攤子上的東西。
忽然,臉頰上的冰涼感将謝知意驚回了神,原本還壓制在心底的怒火,竟被這一股涼意驚得四散。
她猛地擡起頭,就見葉景川用裝着青磚茶的冰鎮竹筒,貼在了她的臉上。
“可舒服些了?”他溫溫柔柔的嗓音似是含着笑。
謝知意擡起手背擦了擦臉頰上的水漬,故作聽不懂的模樣:“公子胡說些什麼。”
葉景川笑了笑,沒有揭穿她,隻是将冰鎮的青磚茶遞到了她的手中:“歇一會兒,剩下的我來吧。”
不等謝知意拒絕,葉景川已經接過了她手裡的雜物,井然有序地将這些物件一一收拾了起來。
他用馬車将東西先行送回了謝知意的茶莊,而後又同她一起前往了租賃茶攤的老伯家中。
這老伯曾是徐家的管事,後因腿腳不便離開了徐家,自此管理起了西街的攤位,謝知意雖不喜歡徐家家主,但對這個老伯的印象尚可。
她一路跟着葉景川的腳步走進了一條又一條的巷子,才意識到原來老伯的家住在這麼僻靜的深巷之中。
然而沒一會兒,兩人就聽到了盡頭處似是傳來了女子争吵的聲音。
謝知意聽着聲音耳熟,下意識與葉景川對視了一眼,稍稍加快了腳步,朝着聲源處趕了過去。
哪曾想能見到眼前這一幕!
“住手!”葉景川出聲的同時,謝知意已經上前将處于弱勢的女子拽到了身後。
“二丫你這是做什麼!”謝知意不滿地看着眼前抄起凳子就對人大打出手的二丫。
此處正是老伯的家中,謝知意也沒想到此前還在西街的二丫,在她回村子的功夫,也來了此處,還跟一女子打了起來。
老伯腿腳不便,想要阻止又礙于對方女子的身份,隻能是在一旁無奈地勸阻,在見到謝知意和葉景川時,仿佛見到了救星,焦急地解釋着眼下的情形。
謝知意這才知曉原來身後女子就是老伯的女兒,依照這個情形,恐怕她就是徐家家主要納的新妾。
二丫一見到謝知意更加來氣,高高舉起手裡的凳子直接朝着謝知意砸了過去:“又是你!謝知意!為什麼哪兒哪兒都是你!”
“砰”的一聲悶響,謝知意本能地想要多開,就見一高大的身影擋在她的面前,凳子狠狠地砸在了他的手臂上。
她錯愕地看着擋在她身前的葉景川,急忙查看他的傷勢,精瘦的手臂砸出了一道紅痕。
葉景川拉起衣袖遮擋住傷痕,僅隻是朝她微微搖頭,以示安慰。
可謝知意的心裡還是擔心得緊,對二丫的所作所為愈發難以理解:“二丫,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你若将人傷出了好歹,你可想過後果!”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二丫紅着眼眶大喊,聲音帶着哽咽的哭腔:“我做錯了什麼啊?憑什麼要讓我受這樣的罪!”
“這個女人難道就比我來得高貴嗎?我辛辛苦苦伺候了徐家主這麼久,最後我成了被抛棄的那一個!憑什麼!”二丫歇斯底裡,瘋魔般朝謝知意沖了過來。
“别胡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