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知道他們在哪兒。”崔嬸猶豫地開口,“這件事說來也是因我而起,我不能再坐視不管了,我知道他們常去的那家賭坊在哪裡。”
崔嬸說着,一臉鄭重地向謝知意看來:“知意,我跟你去報官!”
崔嬸能夠主動站出來,的确是謝知意沒想到的,官府的人一來崔嬸便如實告知了賭坊的具體位置。
謝知意和葉景川跟着官府的人來到了一間隐藏在魚市裡的大院,院外守着的兩名家奴,他們一見官府的人,轉身就跑。
幸好官府衙役動作迅速,及時抓住了這些人,還攔住了他們通風報信。
“這樣太招搖了,怕是會打草驚蛇。”謝知意聽着院内隐隐傳來的嘈雜聲,裡頭的人估計不少,動靜一大隻怕各自逃竄,到時想要抓住崔家父子更是難上加難了。
為避免驚動的裡頭的人,謝知意主動提出和葉景川假扮賭坊的客人先行進入,官府的衙役則分批進入,并守住各大出出入口,防止有漏網之魚。
偌大的院子裡,十多間屋子相連緊挨,謝知意推開門進去時一股濃重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身旁人似是看出了她的不适,向她遞來了一塊手帕。
“多謝。”謝知意接過葉景川遞來的帕子,立即捂住了口鼻,帕子上淡淡的檀香勉強掩住了賭坊這股奇怪的惡臭。
此處行人各異,有人錦衣華服,有人粗布麻衣,有酒徒劍客,也有女子老妪,因而無人在意謝知意和葉景川到來,隻管大肆下注,樂在其中。
他們穿梭在人群中,一間又一間地尋找過去,奈何此處人多雜亂,昏暗的光線找尋起來實在困難。
“這裡估計要有百餘人吧?”謝知意一手捂着帕子問。
葉景川手持紙扇半遮面,一雙桃花眼飛速地掃視過人群:“此處每個賭台的押注金額不同,崔家父子大抵不在此處。”
這裡最低押注金額都要百兩起,崔家父子哪有這樣的能耐?
兩人又往角落更深處尋了尋,在一處陰暗的角落裡,默契地停下了腳步。
謝知意向不遠處的兩名衙役打了個信号,四人借着擁擠的人群,逐步靠近崔家父子。
“啧,運氣不行啊?”謝知意走到崔家父子身後,瞧見他們桌上少的可憐的碎銀,不禁搖了搖頭。
氣運不佳的崔家父子本就惱火得很,一聽謝知意這話,頓時開口謾罵:“不會說話就給老子滾開!”
兩人皆回頭,一見着謝知悉吓得急忙收走桌上的碎銀,扭頭要跑。
葉景川利落擡起手中扇,擋住了兩人去路,再回頭衙役就位于他們身後。
此間動靜不小,原本沉迷于賭注的客人在瞧見官府衙役也出現在賭坊時,吓得紛紛逃竄。
崔家子一見情形不對,猛地将其父狠狠推向了追捕他們的衙役,獨自朝着門外跑去。
謝知意也沒攔着,她與葉景川二人就站在人群之中,任憑賭徒門驚慌失措地尖叫,逃跑,又看着他們連門檻都沒來得及邁出去,就被官府的人擋了回來。
連着準備跳窗的崔家子都被守在窗外的衙役逼了回來。
“都蹲下别動!官府辦案,捉拿崔家父子,若有妨礙公務者,一并押下!”為首的衙役嚴聲大喝。
衆人一聽官府是來捉人的,自是乖乖蹲下,紛紛埋低了頭,生怕被其殃及。
崔家父子和賭坊守衛相繼被官府押下,此間賭坊也被查封,賭坊内的客人在做了筆錄,又經口頭警告後,便放任離去。
謝知意和官府交待清楚後,卻見崔家父子竟在外頭吵了起來。
“你個死老頭子!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麼可能被抓!”
“你還罵起你老子來了!不是你非要砸店,能牽連到老子麼!”
“還不是你将牌子落在了茶館!今兒聽我的押大就不會連銀子都賠光了!”
……
謝知意聽着兩人這話,不禁頭疼地摁揉着太陽穴,真是冥頑不靈的一對父子。
她不再關注着崔家父子,轉頭對身旁的葉景川說着:“我們走吧。”
一道寒光從她餘光略過,繼而一道殷紅伴随着“呲”的一聲,尖叫聲幾乎要炸了謝知意的耳朵。
她錯愕地回過頭,就見崔家父子争吵間,兒子竟拔了衙役的佩劍,一劍插入了其父的腹部。
很快圍觀的群衆遮擋住了謝知意的視線,忽而,一股力量拽住了她的手腕,謝知意踉跄着倒進了一個溫柔的懷抱裡。
一個極具溫柔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沒事了。”
崔家子因弑父終身入獄,崔嬸在知道此事後哭得像個淚人,求着謝知意讓她看她兒子一眼,謝知意便花了銀兩買通了獄卒,得了一盞茶的時間。
原本含着淚進去的崔嬸,沒多久就自個兒走了出來。
謝知意看着崔嬸面無表情的樣子,擔心她受了什麼刺激,哪曾想崔嬸挽着她的胳膊扭頭就走:“這樣的兒子就當我從未生過!”
她沒有問過崔嬸在獄中都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此後,崔嬸就像變了個人,隻專注于研制她的茶點,不再有過要去看她兒子的念頭。
[叮——青磚茶點已制作完成,恭喜宿主解鎖青磚茶點圖鑒成就。]
[成就獎勵:全自動烤箱一台。]
“?”謝知意正算着賬,就聽着耳邊突然傳來了系統這一聲。
此前她的确有打算用青磚茶制作茶點,但是不論崔嬸怎麼調和,茶點總是帶着一股苦味。